来人穿了一身白衣,淡淡的素色的花纹,他眉目温柔如淡然桃花,分明是人畜无害的长相,看过来时,总有种令人心头发憷的感觉。
段程锦靠在池边,打量了一眼泡在池子里的人,眼底的笑意加重。
“你便是义父今日领回来的人?”
赵鄢没说话,慢慢沉下去,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泡。
分明是不愿意与他沟通。
段程锦也不恼。
他走到赵鄢那边,缓缓蹲下去,低头看着少年。
少年原本满头脏污,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如今将身上的脏东西洗掉,段程锦也不得不赞叹义父当真是好眼力。
眉眼卓绝,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到了极致,依稀可以辨别出若是这五官长开,必定也是个风姿不俗的俊朗少年。
只可惜,落到了摄政王手心里。
思及此,段程锦唇角的弧度落下去。
“我并不是来害你的。”
赵鄢自顾自泡在水里,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般。
段程锦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眼神慢慢深邃阴沉下去。
“你以为你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实际上,进了这摄政王府,就等于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这里,段程锦眼底的恨意几乎无所遁形。
“你以为救你的人是善人,实际上,他才是全天底下最恶毒的人。”
赵鄢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闻言皱起眉头,难得反驳了一句。
“公子并非那种人。”赵鄢笃定道。
“呵。”段程锦忽而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他抬手,慢慢将自己的袖子撸上去。
原本雪白如温玉的胳膊,凭空多出了一条鞭痕,贯穿了整条胳膊,可以辨别出是许久前的伤口,但伤口至深,痕迹依旧存在。
赵鄢唇颤了颤。
“你瞧。”段程锦眯起眸子:“看见了吗,这是我当年刚入府时想要逃跑,被他一鞭子抽成这样的,当年我也不过十岁出头,那一鞭子混合着内力,直接将皮肉抽绽开,深可见骨,整整休养了九九八十一天,伤口才愈合。”
从那以后,每再看到一次那伤疤,他心底对纪容与的恨意便多了一层,一天一天叠加——恨之入骨。
赵鄢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色苍白了一瞬。
少年依旧很固执:“我不信。”他不信公子会是那样的人。
“嗤。”段程锦轻嗤一声,他起身,慢慢将袖子垂下去,遮住胳膊上的伤疤。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话。”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
..........
夜色渐深。
纪容与斜靠在榻边,床边的一盏烛光淡淡映出他的影子,他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隐约露出白皙的胸膛,他眉眼微微低垂,段程锦靠在他的身边,伺候他更衣。
修长的手指解开男人腰间的系带,段程锦将系带仔细收起来,拿起桌边的银耳莲子粥。
“将粥喝了吧,莫要让它凉了,听闻在晚上喝有宁心养神的效果,儿臣便特地去令人熬了一些送来。”
纪容与偏头望向他,“程锦当真是想的周到。”
段程锦抿唇笑了下,似乎是有些害羞,他将银勺子放在粥里轻轻搅了一下,又吹凉了。
“义父,喝。”
纪容与的眉心跳了一瞬。
段程锦的黑化值这么高,他就是用脚想,也知道从段程锦手里递过来的东西,定然是不能喝的。
段程锦的眸光在烛光下微微晃动,显得格外温柔,暖色调的,唇角一抹笑淡淡扬起。
带着几分期待。
纪容与眉心微微一跳。
段程锦这外表是真真的白莲花,只是这内里.......
他硬着头皮将粥碗接过去,舀了一口粥送到嘴边,那粥泛着一股清香味道,咽下去也是清甜的,火候时间掌握的很好,恰到好处的粘稠,每一粒米上都挂着晶亮的粥水。
虽然好喝,但每喝一口都有些煎熬。
纪容与硬着头皮将一整碗粥都喝完了,段程锦原本还笑意吟吟望着他,待男人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收了唇角的笑容起身,男人早已经没了力气,倒在床上。
纪容与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眼角蒙上一层模糊的白光,眼角飘起一抹红霞,脸颊宛如泼墨的胭脂,红晕一直迤逦到脖子根,段程锦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他光滑的皮肤,不经意触碰到衣角,微微掀开,露出内里的风光。
果然,浑身的皮肤都透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段程锦眯眸冷笑一声,指尖寸寸侵上他的身体。
摄政王一向喜欢支配掌控别人,现在身份互换,居于人下被掌控的人成了他,若是此刻纪容与意识清醒,看到此刻他正躺在平时最不屑于理会的人身下,被他肆意妄为,恐怕要——羞愤欲死吧?
想到这里,段程锦呼吸加快,微微有些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