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羽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止疼药?药箱里的?”
“嗯。”情绪平复了一些,崔馨悦觉得自己恶心的症状好像好了一些,不像刚刚那么想吐了。
“可能都过期了吧,那药箱我很久没换过了。”周飞羽拍着他的背安抚他,“没事的,先别紧张,你可能只是今天太累了,明天我们去约个检查,确认一下。”
他找到药瓶一看,果然已经过期了。
崔馨悦坐在马桶上发呆。他眼睛都肿了,哭够了,情绪也平复下来。
“我现在去便利店给你买瓶新的,头痛可能不能吃布洛芬,你再坚持坚持。”周飞羽给热了杯牛奶盯着他喝了一点,又用被子把人捂严实,给他戴上了个蒸汽眼罩,“数一千个数,我就回来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崔馨悦安静应好:“嗯。”
把地上散落的药瓶草草捡起来堆在桌面上,周飞羽再一次出了门。
好在他家步行距离内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药妆店。
迅速地咨询了店员,买好对症的药,他不放心又多买了几种舒缓作用的热敷眼罩和香薰,才飞快地往家跑。
……要是崔馨悦发病的时候他在家就好了。
一想起小悦刚刚在家自己忍了那么久也不给他打一个电话,周飞羽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小悦,还醒着?”再次推开家门,他飞快地拆掉了买回来的药品外包装。
“你好快啊。我才数到四百六十八。”崔馨悦已经好了一些,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但起码头没有那么疼了。
周飞羽扶着他起身吃药,因为奔跑还没来得及平复的急促呼吸让崔馨悦即使戴着眼罩也感觉得到他的急切。
止疼药见效很快,吃了药又重新躺下的崔馨悦很快就觉得没那么疼了:“辛苦了哥。”
“说什么傻话。”周飞羽看他脸色有了好转,这才敢将外套脱去,“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你开车分心。”崔馨悦吸了吸鼻子,“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搞得定。”
“搞得定?”周飞羽衣服脱到一半,顿住了动作。
“……其实你晚回来一会儿,我就不那样了。”崔馨悦皱着鼻子,也开始嫌弃自己刚刚的行为,“就是赶巧了——我也没想到止痛药过期了啊。”
“下次不许这样了。”周飞羽责怪他,“你一个人都做了,那要我干什么?”
害,您不是出去当活雷锋了吗?
崔馨悦当然没好意思这么说,于是拐了个弯。
“其实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崔馨悦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脸颊被揪住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周飞羽呵斥他,“你不能再惯性思维下去了。”
崔馨悦倒吸了口气,周飞羽立刻放手:“我怕累到你。”
“累我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也不累。明天我给你约个专科医生。”周飞羽继续安排,“其实今晚可以去急诊,但是急诊的医生如果不是特定症状,一般看不出什么。”
“不约,不看。”崔馨悦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变,“我不疼了。”
周飞羽莫名看了他一眼,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刚刚抱着自己哭的人是谁来着?
……可惜崔馨悦蒙着眼睛看不到。
“网络看病都是癌症起步,我怎么可能是脑瘤,我又不怎么用脑子。”头不疼了,崔馨悦又来了精神,“对了,你们那手表找到了吗?”
“表?哦,找到了。”周飞羽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找到了?真落在会议室了?”他好奇心起,本来他真不抱希望的。
“哪啊。”周飞羽换好睡衣钻进了被窝,“折腾到学校找了一圈没有,结果发现掉在那位小姐书包夹缝里了。”
崔馨悦:“……我怎么觉得她在耍你。”
“我也服了。”周飞羽仰躺着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崔馨悦咬了咬牙,和之前的疼痛比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神清气爽,他可以下地跑个八百米,“外瑞古德。”
“那就好。”周飞羽终于得以松了口气,他折腾了一晚上,也累得够呛,这会儿放松下神经,困意袭来,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睡吧。”
谁知崔馨悦并不打算让他如愿:“哥,先别睡,你去冲个澡。”
周飞羽眼皮发沉:“我走之前洗过了。”
“你身上有奇怪的香味,我闻了头疼。”崔馨悦摘了眼罩,推他,“还熏眼睛。”
这位Tiffany洒的香水还真是浓。
“……行。”
周飞羽看了他一眼,但崔馨悦的眼里写满了无辜。他自知没有道理拒绝,只得咬着牙答应下来,又动作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说呢,自作自受,讲的大概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