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多年前在Z市我们对上过,他一个人领着兄弟团端掉了我那时的老板,让他进了监狱,我好不容易逃脱,去了海上。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父亲的那一身血性。”
男人顿了顿,突然笑了声,“只不过他现在是这个样子。”
他耸了下肩,这里面似乎带着某种轻视。
季为皱起眉头,提醒他,“你说的人是我父亲。”
男人斜着看了他一眼,抖落烟灰,侧过身来,“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和你父亲当年很像。我听说了你带着人闯入苏家的老巢,把苏家儿子炸伤,最后还同你父亲当年一样把他们送进了监狱。”
提起这段往事,季为并没有多高兴,“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觉得你能救你们季家,能够和我合作。”
季为眉间的皱起越发深,“什么意思?”
两个同样冷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男人道,“你父亲花了大半生,牺牲掉你母亲的性命才得到他现有的家产,但现在他宁愿受检察官那些走狗的牵制,也要过什么狗屁的正常生活。你不会不知道检察院一直没放弃查当年Z市的争斗案吧,你父亲的公司,你那些叔叔伯伯全都被监视着。”
季为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怔然。事实上,当从男人嘴里吐出他母亲的性命时,他眼里某些东西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深藏在眼眸深处,不易被人察觉而已。
但男人看到了。
男人说,“我可以帮你。”
他说这句话时,下意识地看向季为身旁的何潇潇,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青年,见到这两个人都神色无异,没有关心,才继续道。
“现在检察院某个高官就是当年Z市争斗案主办人员,受当年案子的影响,至今无法升上去,所以他一直想把案子平掉。他有一点关于当年的证据,但不足以支撑整个定案,所以派了一个心腹继续调查季家。我的内部线人告诉我,那个心腹已经找到某个渠道可以获得某个重要证据。只要他能把你们抓进牢里,他就有方法把当年的事也扣在你们身上,让你们永远翻不了身。”
男人顿了顿,“我能够帮你摆平这件事。”
男人在用手在自己颈间抹了一下。
隐晦而直白。
季为收敛起被拨动的心绪,沉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父亲。”
男人向后仰去,长长呼了口气,“正如我所说的,你父亲已经失掉了血性,你没有。你敢去违背那些条条框框,追求自由,所以我才来找你。”
季为沉默了,在几个秒针嗒嗒跨过几个刻度,他才冷冷地问,“你想要什么?”
男人被问到了关键的东西,却反而没想方才那么关切,淡然开口道,
“我有笔钱藏在国内的空壳账上,我知道‘天堂’和季氏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相关连,我要你帮我把钱转出去。”
季为否决他:“我没有这个权限。”
“不,你有”,男人十分肯定,“你有‘天堂’的15%股份,我这里有10%,你只要将你父亲的30%拿到手,你就能签字把钱转出去。”
季为脸上出现一阵讶异,而后他突然大笑起来,“林先生想事情总想得这么全面?用什么交换,怎么做,都全部提前布好了。”
男人当这句话是对他的夸奖,“做我这行的不想全,怎么活下去?”
男人又抽了一口雪茄,吐出来,待那烟雾散尽,看向季为,“所以季少爷要不要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