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潇乖乖接过来，浅尝了一口，但他品味得很漫不经心，什么味道都没有仔细辨别，全然心思都放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季为也正看着他，只不过不是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偷瞄，而是正大光明地看着，一点都没有遮掩。
何潇潇吞咽下清甜的酒，搁下了酒杯，与季为无言地对视着。
一个小时前，当老A向季为提出“要不要参加”的邀请时，季为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没答应，也没拒绝。虽然模棱两可，但其中受到鼓动的意味也已经很明显——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和你达成交易。
这也是为什么何潇潇会感到担忧。
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季为还没有搅和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个坏消息，季为已经被老A找上，老A在用对季为来说重要的东西威胁他。
何潇潇嘴唇已经微张，他决定打破这一路的沉默战，但在他开口前，季为却说话了，“我想给你讲讲我母亲的事。”
何潇潇闻言呆愣住。
季为可能是觉得他呆得有些可爱，伸手摸了摸他脑袋，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房间里传来柜子打开的声音，抽屉又被关上，季为回到了客厅里，手上多了一张照片。
沙发两侧的落地灯照亮了照片上的人。
何潇潇还记得它。在几年前他曾经无意翻到过，那时季为是怎么做的？他像是一点都不相告诉他关于他母亲的事，迅速而决绝地将这张照片收了起来。
季为坐到他身边，将照片放到了他手上。
照片里的女人抱着她怀里乖巧可爱的婴儿，温柔地笑着。
沉默了一阵，季为在他身边低缓地陈述着。
“小时候我一直随母亲住在一起，我父亲那时在拼命发展他的事业，很久才回来一次，所以我很亲近我的母亲，与父亲的关系疏远。”
季为注视着何潇潇的侧脸，又看到了照片里同样温柔的人。
“她是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我同她一起被父亲的仇家绑架，有一天我们逃了出来，但后面的人跟的很紧，她为了让我逃走，一个人冲回去和歹徒搏斗，被一枪射中了心脏。”
何潇潇猛然震动了一下。
虽然季为说的很平淡，几乎不带有感情色彩，让人觉得他冷漠，无情，但当何潇潇转头看向季为时，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季为眼里名为受伤的情绪。
这个表现的坚强的青年，内里住着受伤的小男孩。小男孩失去了深爱的母亲，在哭泣。
何潇潇下意识地握住了季为的手，季为散开的眸子渐渐凝聚起来，深黑的瞳孔上映出了他的身影。不知怎的，何潇潇在季为的眼里看到了其他的东西，就像在寒夜里望着烛火，想要靠近，却又怕把烛火熄灭，因而变得小心翼翼。
“我能抱抱你吗？”，季为轻轻地问。
何潇潇觉得心疼，不需要季为再说一遍，他就主动靠了过去，把季为抱在了怀里。
高大的人就这么温顺地任他抱着。
怀抱里的人有些冷，他想让他暖和起来。
季为下巴搁在他的肩窝，“我母亲就是灰色争斗的牺牲者，我不愿再经历那样的事。我父亲用十多年的额时间努力让季家走上正途，他所希望的就是季家的子孙能拥有正常安稳的生活，他做到了，那在我手里，就不能其他人毁掉它。 ”
何潇潇觉得，他和季为相贴的胸膛生起了热。
“你信我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