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也接口道:“是啊!虽然我哥现在天天和那个交换生形影不离,但也没说就是搞基啊!而且,其实你也应该懂吧,我哥迟早有天会跟别人在一起的,不论男的女的,总之不可能是你,你都没心理准备的吗?”
夏明闻言神情一滞,眼睫一低,又是一串眼泪。
火哥这会儿也发现这个黄毛只会添乱了,干脆起身把他推出去,“这几天谢谢你了,你先出去一会儿吧,我跟他好好谈谈,谢谢啊!”
黄毛正讲到兴头上,哪有那么容易止的,还是滔滔不绝道:“我就不懂了,我也失恋了啊,至于这样要死不活的吗?你就不能像我一样潇洒吗?天底下又不是就我哥一个帅哥,我也很帅的啊!当然你不要喜欢我啊,我不搞……”
话音未落,火哥已经一个用劲把人搡了出去,还用力关上了门。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之后,房间里彻底静了下来。
夏明两只眼睛依旧像凿出的水井一样,汪汪地冒着水,好像永远不会干涸。
火哥走上前去,扯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放柔着声音道:“好啦,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有什么都可以对我说了。关于那个交换生,你也不用想太多,毕竟是老师叫余少拓去接应的,你可是前世恋人啊……”
“不是……”夏明一出口便是哽噎,“我不是夏茗,他才是……”
“什么?”火哥不解。
“他才是……”夏明说了两句,本就止不住了泪水此刻更是汹涌,“什么前世,什么恋人,一直就是余少拓和他,不是我!根本不是我!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是我痴心妄想!”
火哥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她张开双臂,拥住夏明,“告诉我,你可以跟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过去一星期里,从知晓一切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现在,夏明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就连此刻正在询问的火哥,心里都抱着一半的怀疑。
可夏明还是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完完全全跟她说了。
从夏国后院的黑皮小子,到背尸三年的狗屎将军,再到异国为质的随侍太监,再到深夜侍寝的替身质子,最后是国破时一人欲闯千军万马,结果只能纵火烧身的窝囊蠢货,最后的最后,是把自己臆想成另外一个人,异想天开了二十年的黑丑胖子。
从前世到今生,字字是血,声声是泪,本质上还是乌龙一件,笑话一桩。
好在,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的不幸而发笑。
火哥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这一刻她什么都信了,哪怕这一切只是夏明臆想出来的梦,她也愿意为了那么一个乐乐呵呵了一辈子、心里的苦却比谁都多的人哭。
寄人篱下,离乡背井,深恩负尽,十年飘零,国破家亡,知己薄命,平生万事,皆难如意……
火哥抱着夏明哭成一团,“妈卖批,我要去弄死余少拓那个人渣!”火哥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