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送你出小区。”
夏明低着头，唇边是凄楚的苦笑。
“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
尽管夏明知道说了余少拓也不会信，但他还是说了，毕竟这是事实。
他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余少拓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他自己迈不过这个坎而已。
余少拓果然不信，他的视线落在夏明发皱的松垮的手臂上，沉吟许久，道：“我们可以是朋友。”
夏明摇摇头，又抬头，不知哪来的勇气道：“我不缺朋友，我只缺男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你可以恶心地躲开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夏明的声音都颤了。
他努力若无其事，但是他失败了。
他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想到了上一世，第一次被人进入时，他痛得掉泪，余少拓便用发颤的唇吻着他的脸颊，几近哽咽地恳求道：“别哭，别哭，朕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这一世，他面对面地在余少拓面前流泪，余少拓没有上来吻他，也没有哄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看吧，上辈子所有耳鬓厮磨的情话全是给皇子的，只是夏明自作多情地藏进了心底。
突然，余少拓动了，他放下行李箱，朝夏明抬起了手。
看起来这只手的方向是要抹去脸上的泪，可就在夏明不由自主地升起希望时，那只手从脸颊擦过，落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仅限于友谊的安慰。
“人一辈子不能只顾着前方的一个目标埋头冲，也要看看左右和身后，不要让自己错过和辜负……”
又听到余少拓几乎相同的“安慰”，夏明心中彻底凉了。
上一次告白，余少拓正是用这话来诓夏明的，可是他嘴上劝别人不要死盯着一个目标追，他自己却前世今生一直认死了一个人打转，压根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夏明傻傻地被骗了一次，不会再被骗第二次，所以他避开余少拓的手，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错过和辜负？”
余少拓望着自己落空的手微怔，片刻后语气复杂道：“我已经辜负过了。”
余少拓仿佛怕他不明白似的，又补充道：“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我绝不动摇，也不会允许、原谅自己动摇。我很清醒，也很冷静，也很自私……”
“你确实自私……”夏明望着他，眼神不可谓不复杂。
余少拓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还是选择装作不记得，装作不知道，何等的自私。
沉默片刻，余少拓望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也只能到朋友为止了。”
夏明的眼神黯了下去，忽然他抬手一擦眼泪，抓过行李箱便走，只留下一句，“我说过我不缺朋友。”
余少拓下意识地抬手，不过没能抓住，夏明也没打算让他抓住，他虽然没了尊严，骨气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