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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无题(1 / 2)

第一四一章 无题

帝帷外圆内方,内帏纵横各五丈,高一丈,地以羊毛厚毡铺就,顶覆牛皮帷帐,木质框架,十分结实,风雨不侵。

内里寝阁、起居、书房皆一一分隔开去,虽不如皇宫大内那般富丽堂皇,倒也舒适典雅,并不比那殿阁的舒适逊色。

“短短半月,能打点得如此周全妥善,也算难为于大人了。”对云恸这样常驻疆场的武将而言,安营扎寨自是家常便饭,但到底是行军打仗,与这帝王出行并不一样,看这面面俱到的安排布置,那新晋的礼部尚书倒是个有章程的。

随先遣军前来的内势已经将账内的暖炉置上,相较外间的寒风习习,进了这账内,一股暖烘烘的热气蒸腾扑面,颈额顷刻便起了汗意。

将肩头的披风解下,牵着人在一旁的软塌上落座,待身上仅存的那点寒气散了干净,玄湛吩咐福全取来一袭轻薄一些的室内长袍,边给他更换边道,“他若是这点能耐本事都没有,刘墨林也不敢贸然举荐他擢升这六部大员了。”

云恸闻言,也知自己那话说得多余,“这倒也是。”那刘墨林虽说掌管吏部,这六部大员的任免却不是他一个礼部尚书能干涉的,帝王让他举荐,这举荐的人选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敢举都敢荐的。

“来,抬手。”接过福全奉上的腰封,玄湛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将手臂抬起,见小人儿依言抬起了手臂,方便他围系,他才又道,“不过这于成忠,他到没看走眼。”

之前的礼部尚书何之道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沐亲王前脚递了折子闭门思过,他后脚就跟着递折子告假养病,足足养了半年以观望朝中风向,他这刚封了张氏的女儿,他立马儿就辞官要告老还乡。

人老成精,这话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

人识时务,也跑得快,越矩的也一概修整剔砍,到让他难得寻由头去收拾他。何况,这礼部他是动了心思要收到自己手中来的,走了这么个人老成精的也好,省得让他多费心思。

云恸不向不愿对前朝之事过多询问参言,也就是这些日子,他还愿偶尔插上两句,但更多的,他便不愿再多言。

他举着手,老老实实的任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替他更衣。他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在宫中,更衣梳洗这类小事儿,他都是自己动手,但只要这人得闲,更衣束发这些事,他便不由分说的抢了去,还不允他推拒。

“今日天色不早了,便用于修整,你也别惦记着出去,好好在账内歇息。”外间秋风阵阵,吹拂得王旗猎猎作响,刚下了雨,凉意越发浓重,皇帝陛下这管家公的性子一时收不住,絮絮叨叨的拉着人叮嘱。

云恸有些无奈,这人就在这帐中盯着他,他身边又没有侍卫,独自一个人,这偌大的围场,满朝文武皆是,到处都是盯着他的眼睛,他还能跑去哪里?

对于那些窥探的眼睛,皇帝陛下比谁都清楚,但想要这人儿将来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这是必经之路。

云恸也清楚,他的存在对满朝文武而言并未秘密,或者说是个公开的秘密,到底是有这人的默许,否则对帝王而言,想要藏个人有何难事?

只怕这人从未想过要将他藏一辈子,一开始隐瞒他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他并未与他心意相通而已。

如今,刚一确认他的心意,这人不就迫不及待的筹备了这次南苑之行么?

两人都心知肚明,又谁都不愿挑破,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天色越发暗了,全安带着内侍将账内的烛火燃了起来,关了帷帐上用来换气的小窗,帐顶上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雨声。

沐浴更衣用了晚膳之后,雨势渐渐小了一些,玄湛看了会儿书,两人又对弈了两局,全安进来稟报刘墨林求见,云恸不欲与这些朝臣打交道,便避到了寝阁中去。

玄湛也知道他如今并未入朝,对朝中之事能避则避,并不愿过多涉足,朝中众人对他的身份也一无所知,两厢见了,他男子身份只怕无法隐瞒,到时朝臣只以为他是以男儿之身承幸帝王,心中难免轻视,可日后一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到时只怕是要乱了套。

“好好伺候,若恸儿不欲安歇,便将烛火挑亮一些,以免伤了眼睛。”将人送回寝阁,玄湛犹不放心的交代福全道。

平日里他忙时离得甚远,夜里回了太极殿,人都是自己亲自看着,有什么自是比这些伺候的更上心一些,这会儿让下头的人伺候,自是看什么都不放心。

“是,奴才遵旨。”经过这些日子,福全这伺候小主子的,比谁都清楚,一旦遇上与小主子相关的人或事儿,尊贵的陛下便会这般絮絮叨叨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叮瞩,生怕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伺候不好。

让福全回寝阁去伺候,唤了全安随他一起去往前边儿接见刘墨林。

皇帝陛下临时的御书房与寝阁离得有一小段距离,玄湛可能是怕吵着他,说话声并不大,只隐隐约约有细微的说话声传过来,他不欲听他们君臣密谈,让福全备上笔墨,他将整理了一小半的兵法二十四篇取出来,挑灯梳理。

夜有些凉,又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日,心里惦记着殿阁中的人儿怕奴才伺候得不上心,君臣在书房谈了半个时辰,玄湛便把人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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