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找事做,也该建功立业,该打胜仗才对,怎么输得那么惨?”
“这你还不知道?自从那纨绔二公子出事之后,沈家几乎就给他败了,后来帝君再也没用过沈家的人,就连堂堂昭国公也被免了早朝。外人看是帝君隆恩,实际上啊,是帝君根本不想看见那老头。”
“说的也是。在大崇捞不到好处,自然要去别处捞。既然有人肯给,为何不要?”
“喂,你可别乱说,现在都还没证据呢。”
“如果没证据,岂会斩得这么快?说不定是帝君顾念沈家以往的功绩,顾着面子呢!”
“有什么好顾的?谁不知道那败家子欺君在前,又投靠敌军在后,早就把沈家的脸给丢尽了,哪来还有什么面子,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门外的议论愈发难听,一句接着一句,竟是掺了不少污言秽语。
一会儿说沈翌贪图富贵,一会儿说沈翎害人不浅……总而言之,没一句好话。
越行锋紧紧捂住沈翎的耳朵,仍是没避免那些声音。一气之下,他快步去推开房门,朝外头吼一声:“小点声!有人在睡呢!”
或许是越行锋的表情凶神恶煞,外加打雷似的一吼,外头终于静下来
待越行锋回头去安慰沈翎,却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越行锋心底猝地一疼,过去拥住他:“都怪我,应该住偏一点的客栈。”
沈翎的声音有些沙哑,隐约带了哭腔:“住哪里都一样。帝君难得下一次皇榜,大家肯定都看见了。何况他们说得不是完全错,至少我的那部分,全是真的。”
这话略显耳熟,越行锋轻轻捂了他的嘴,认真道:“你听我说,不关你的事,你一直做得很好。只不过有些事是必然的,根本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掌控。”
沈翎心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愧疚,深深自责着,难过不已。不论越行锋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越行锋看他难过成这般,忽然想起一个人:“你有没发现,那头没有一个人提起柴家,之前在路上还有说柴家出事,才短短几日,居然就没了风声。这里是京城,却也平静成这般,说明柴廷已经把事情压下来。”
柴廷没事?也就是说,柴石州也安然无恙?
沈翎一听,勐然抬头。
越行锋见他有了精神,即知他想到什么,便顺着他的心思说下去:“他一定会救你哥,但还有十天,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轻举妄动。相信柴廷绝不会允许他救人,所以,他八成是孤军奋战。目的相同,就是朋友,我今晚就去找他。”
沈翎愣着,一把拽住越行锋:“会不会柴石州知道你会去找他,然后布下陷阱,让你踩进去中计?如果能擒得了你,保住我哥的命就不是难事。柴石州,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没想到在此情势之下,沈翎还能联想到这些。然越行锋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种可能。
虽然柴石州会为沈翌而顾及沈翎,从而不打越行锋的主意,但只要瞒得足够好,先把人给救了,也是有这种可能。正如沈翎所言,柴石州就是这种人。
但是,在京城中自由往来,必须有一道护身符,若是商隐在此,一切当然好办,可商隐仍无音信,所以必须找帮手,而最好的人选,便是柴石州。
越行锋必须去碰一碰运气,故安慰道:“无妨,你夫君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
当夜,越行锋封了沈翎睡穴,避过颜陌的护卫,在花冬青的默默注视下,熘出客栈。
其实,越行锋还有一个设想,便是柴石州被柴廷所制。
儿子想救人,且是救一个待斩死囚,柴廷为了柴家,好不容易才将风波平息,自然绝不会袖手旁观,必定会竭尽所能锁住柴石州。
事实证明,越行锋所想不错,柴家守备森严。莫说是府邸四周,就连相邻街道也布满眼线,常人基本无法靠近。故此,夜探柴家的计划只得搁置一边。
若想让越行锋空手而回,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容许。所以,他改变方向,往昭国公府走去。
然而,情况不似想象中乐观,昭国公府周围亦是严防死守。但以越行锋对沈氏家将的了解,暗伏四周的人绝非家将,而是另一拨人。
越行锋绕行一周,只得庆幸此处守备远不如柴府,故而轻轻松松绕去后门。
正当他想翻墙进去,就见后门被人推开……有人出门倒水?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