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举动,宗政渊猛然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剑,可吸取教训的玖夜,速度更快地举剑划向自己。尽管他脚力颇重,玖夜的脖颈上仍然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被这一举动激怒的宗政渊,一把抓住玖夜的手腕,恶狠狠地向同方向折去,生生这断这只刚刚拿剑的手。
饶是如此,玖夜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叫喊,只是更加愤恨地盯着宗政渊,眼中似有怒火喷出,要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拖下去,给我看好了。”
万历帝君薨逝当年隆冬,九昭国新帝遇刺身亡,朝臣举其子宗政渊为帝君,后发丧。
隆冬季节的北黎国,正被大雪厚厚地覆盖着,一幅银装素裹的模样,美不甚收。
这就在这个壮美的地方,有一群黑衣人正埋伏在百鸟山与凤鸣山的交界处,他们等待着一个“将死之人”。
正前往高安的荣池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这一路行来,已经遇到不少的伏击,即将出百鸟山的他,心里愈加焦急。
传说生于百鸟,绝于凤鸣,讲的就是这两座山。百鸟山的地貌先有前人耗尽一生将其记下,这才使得世人有去有回,可这凤鸣山,因为其山势多有变化,因此,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从里头出来,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里头的路怎么走。
如今,他只得冒险进入凤鸣山,只有这样才能甩掉身后不断的追杀。
被雪覆盖的凤鸣山,到处一片茫然,荣池子忽地感到四周一片寂静,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寂静。他放慢脚步,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变化,观察着风吹草动。
“嗖——”
一支冷箭忽地向他飞去。
荣池子飞快地侧开身子。
这一刹那,原先埋伏着的黑衣人全都冒了出来,纷纷杀向荣池子。
他发觉情况越发不妙,抽出身侧的剑,冲着他们刺去,一边慢慢向着凤鸣山中移动。
黑衣人们发觉荣池子在有意引他们进入凤鸣山,心下暗道不好。若是进了凤鸣山,不要说能否除掉眼前之人,就是自己能否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如此想着,他们互视一眼,必须速战速决。
荣池子瞥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心里愈发焦急,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告诫自己,一定要沉静下来,想办法冲出重围,进入凤鸣山。
正在此时,山中的萧羿之想着这下雪时候是捕捉野狼的好时机,于是拿着长矛和网兜,一路小跑,一边观察着路上的野狼留下的踪迹。
不多久,便在丛灌中发现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狼,想来是独自出来觅食的家伙。
萧羿之蹑手蹑脚地躲在野狼的身侧,一挪一步便要停下摒住呼吸,手里紧握长矛,眼睛丝毫不从野狼身上移开。
“嗖——”
忽地一下,萧羿之掷出长矛,射中野狼的后腿,然后飞快冲上去,拔出长矛又在野狼脖颈处补了一下。带到野狼彻底不再抽动,他才用网兜将野狼捆起来,扛在肩上准备离开。
才走了几步,他便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
突然想起几年前,他救回家的姬安君,心脏莫名一阵快速跳动。可又想到娘亲特意关照的话,他摇摇头,自嘲一番。
“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这样想着,萧羿之扛着野狼,径直走过躺在雪地中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先前的荣池子,他一路逃亡,哪知凤鸣山内雾气如此之重,前方路看不清,便一脚踏空,滚入山丛,看见荣池子滚下山又消失不见的黑衣人等,自然是放弃了追踪,折了回去。
“回来啦——”萧玉芷从厨房内走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萧羿之。
萧羿之放下肩上的野狼,双手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舅舅呢?”
“他见你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就去找你了,想来找不到就会回来吧。”萧玉芷回道。
“哦,这样啊。”
找他?那会不会遇到那个看起来像死了的人?
事情果真就如他预想的那般,卫七扛着那个山中遇到的人,回了家。
“萧羿之,我没有教你见死不救。”卫七手中拿着藤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着,一边严肃地说。
萧羿之又像多年前一般,跪在庭院前,手举着长矛,一言不发。
“再跪一个时辰。”
“是。”
荣池子没有想到这凤鸣山中竟然还会有人居住,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色严峻的中年男人,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和没由来的害怕。
“明日送你出山,早些休息吧。”卫七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说道。
救起他的时候,卫七就发现此人身份不简单。从百鸟、凤鸣交界处滚落下来,许是被追杀之人,多年以来,他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只是多是被他当天送出凤鸣,或者直接击杀。
可当他是在跟踪萧羿之时发现的他,且又是傍晚,想来也要给那位上一课,免得今后变成一个见死不救、不仁不义的人,于是,破天荒地将人捡了回来。
荣池子听到这话,心里忽地放松。
没事了。
他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