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玄幻>长盛久安by风浔ensy> 第四十二章纵身一跃,忘初之心

第四十二章纵身一跃,忘初之心(2 / 2)

郁林远离开木府,孤身一人走在繁闹的市街之上,看着身边周遭嬉闹欢笑,到处撒腿奔跑的孩子,他想,若是当初自己救下那妇人,如今,那人应是随在母亲身边,欢笑迎新年吧。

可自己偏偏没有救下。

太原城内,花灯市街,孤身一身,坠入繁华。

郁林远走了很久的路,他从未独步行至王宫之中,也从未像今日一般,感到凄冷孤寂。

原来,被一个人记恨是这般难受,而自己竟是又伤了他。

他应该,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回了内宫的郁林远,伸手翻开尚未发回去的折子,想要借着折子来甩掉自己内心的伤痛。突然一句“木七有疑,望王爷有备”,引起了他的注意。

郁林远皱起眉头,为何不想想着他,偏偏到处都是他?郁林远合上折子,伸手捏起一茶杯,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沉思片刻,随即又翻开了折子。他想起多年前在王府后门那里遇上的少年,他记得那少年名叫荣池子,因是那双倔强的眼神,直入心底,叫他直至今日都不曾忘记,这才记忆尤深。

荣池子,荣池子。

木七说是为母寻仇而来,那便是荣池子了吧。原是如此,怪不得当日见他,竟会如此熟悉。

郁林远低头看了一眼折子,沉思起来。若说木七当真是荣池子,以他的才能,这世上能与之匹敌的便是九昭学府大臣,此人便是荣池子。

难道是同一人?

他如此想着,心中一紧,他入高安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一句为母寻仇便可以解释的么?九昭权臣,瞒天过海地于高安入仕,不为九昭,竟是为了报多年前的亲仇?

木七,不,我该叫你荣池子。

你的心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当真从未有我?

这天,郁林远再次上门,寻了荣池子,不由分说地拉上了马车。

一路之上,荣池子几欲开口,却见郁林远一脸漠然,丝毫没有想又想说些什么的意思,他心下疑惑又是慌张,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先是为了自己,将罪名一概追于曲氏身上,再是自己对他冷漠至极,竟也是没有一丝责怪之意。如今,是要做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至太原城郊。

郁林远将他拉下马车,而荣池子看见周围之景,心中一顿,满是慌张。他知道了,他终是知道了。

荣池子站住脚步,郁林远感到手上一股气力将他拉住,随即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郁林远疑惑地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荣池子反问道,盯着他的眼睛。

听到此话,郁林远心下了然,柔声回道,“你跟我来便是。”

随即便是拉过他,继续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两人行至一块墓碑之前,荣池子定睛,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呼吸加快,快步走到碑前,伸手摸了摸,回头一脸寻解的模样。

而郁林远则是勾着嘴角,深吸一口气,一挥衣摆,便是直直地双膝跪了下去。

“伯母,在下特来请罪。当年是在下的年少无知,令您寒冬离世,致使您与池子阴阳相隔,无法享尽天伦,这都是在下的错。”

说着,郁林远便是弯腰,双手置于地面,额头直直地磕在了地上。

荣池子见状,连忙冲过去将他拉起,可郁林远铁了心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我不需要你这样。你给我起来!”荣池子拉扯着郁林远,大声骂道。

“伯母!今日在下便在这里立下重誓,倘若日后在下负了池子,便让我终其一生孤家寡人,不得善终!”郁林远举起手,对着墓碑,郑重发誓道。

荣池子闻言,仰头看向天空,久久才开口道,“这又是何苦。”

郁林远站起身,看着他,轻声说道,“如此,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能好受些?”

“郁林远,从今往后,我必不会再疏远于你。”荣池子看向郁林远,语气柔和道。

听到荣池子的言语,郁林远终是露出一抹笑来,轻轻点头,眼底满是欣喜。

隆冬深林,这彻骨寒冷的季节中,似乎透着一涓暖意,弥漫在空气之中,沁入人心。

这个时候,荣池子才感到心中终是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卸下肩头万石千金。而郁林远亦是感到心中无比舒畅。

四年之久,他们终于不再彷徨,不再犹豫。

回了木府的荣池子,看了一眼府门上的字眼,突然感到无比可笑,他摇摇头,便是踏了进去。

夜间——

夜寒露重,荣池子便是早早泡在了热水里,闭着眼睛回忆着往日种种。

猛然之间,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交给曲氏的是九昭特有的摄魂蛊,他记得,这摄魂蛊乃是九昭帝宗政渊亲自钻养的,用以控制下属,根本不会招人死亡。

当时他亦是犹豫了许久,终是拿了摄魂蛊,而不是一招毙命的摄心蛊,可为何,那郁林慕卿竟是死了?

根据描述,这摄魂蛊的症状也与郁林慕卿大有不同。

摄魂摄魂,十日毒发,毒发当日才能以言控制,封闭所有内力感官,惶惶乎宛如行尸走肉。可为何这郁林慕卿竟是犯起了头疼?最后竟是气绝身亡?

不对,到底是谁换了药,或是又下了药?

他想起郁林远的那道旨“贵妃曲氏意图毒害帝君未遂,赐以白绫,其婢女毒害帝君,春后问斩”,曲氏一罪,是郁林远亲口告诉自己的,可这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顶替了谁的罪?

谁的罪呢?曲氏揽下自己的罪责,那这婢女又是隐瞒了谁?

荣池子愈加疑惑不解,倏地从水中站起,伸手胡乱擦干,便是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物。

“来人,备马。”

高安地牢——

“木大人!”狱卒恭敬地唤了一声。

荣池子并未回应,焦急地走进地牢,跟在狱卒身后,一路小跑至一牢房前。

“这是怎么回事!”荣池子大声怒道。

“小……小的也不知道啊,今日牢房狱卒都回家过年了,哪有功夫看着他们!”狱卒哭丧着脸,为难道。

“过年?我怎么记得但逢节庆之日,牢房必有一人留守在内,今日是谁,说!”荣池子指着狱卒,眯着眼睛,严声问道。

“大人!今日那人家中生子,来不及换班,便是无人留守牢内了。”那狱卒吓得连忙弯下腰,不敢抬头看着他,哆哆嗦嗦地回道。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离职守!”荣池子怒骂道。

狱卒连忙摇头,惊恐地回道,“大人饶命啊!这犯妇犯得是砍头的罪,小的们也看在她将死的份上,才没有在意,哪里想得到,她竟然自尽了!大人,还请大人绕了小的们吧。”

荣池子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叹气道,“罢了罢了,她本是将死之人,如此自尽了,就当是畏罪自杀吧。”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那狱卒连连点着头,满脸感激。

而荣池子则是心中再次蒙上了一层疑虑。

郁林远,此事,可千万不要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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