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汗颜,喂喂这样圣母表情说这么凶残的话真的可以?嘴上说的却是:“汽油不会留下味道?而且我本来就很好烧。”
“米柳会搞定,有可燃物烧得更快嘛。”他耸肩,然后就起身了。
“哎,你没告诉我你跟章易说的什么呢!怎么入院的?”郑江拉住他的衣摆。
“说你低血糖晕半路我上班做雷锋了。”周文康翻白眼。
……这还真不科学。
“好吧……对了,监视器你得弄正常了。”郑江提醒道。文康长腿一迈,华丽的挣脱了他的爪子,头也不回:“安心,米柳说过了。”
这个官二代兼警校的高材生!作为年龄不知道是她多少倍的怪物表示压力很大!
记忆中,钟一铭虽然只是个调酒师,但是毕竟在酒吧工作,私生活一清二白是不可能的。他和章易认识是在章易和一些手下玩乐的时候,有人起哄叫能不能勾搭调酒师和DJ等非少爷小姐这些伺候人喝酒的工作人员来陪他们喝酒。大家觉得新奇,就没有反对,而且还拿了骰子标记点数对应的工作人员。
章易抽到的是调酒师。他到钟一铭那要了杯马丁尼,一边思索怎么骗钟一铭跟他走,错拿了马丁尼旁边的加拿大特产的冰葡萄酒。那透彻舒爽的酒液淹没舌尖的时候,他对上了钟一铭不知所措的眼眸。那与刺眼光明下的影子一般漆黑,如酒吧外那迷离的夜色。青年穿着统一的酒保服,袖子卷到手肘,暖色的灯光覆盖了他的手臂,几条青色的血管像蜿蜒的河流延伸向手腕,汇入掌心的汪洋大海。耳钉反射的光晃了一下眼,章易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失礼地盯着别人很久了。
“那是冰酒……旁边那位客人的,抱歉我弄混了。”钟一铭秉承“客人都是对的”这个宗旨,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咂吧一下嘴才发觉味道不对,眉毛却扬起了。“那你是不是要赔偿?”
“什么?”那个时候钟一铭的心理活动真的是非常慌张,同时脑海里一通果骂,但脸上只是不解。
“我是说……”章易勾过他的下巴,附在他耳边。
雄厚而磁性的声音隔绝了酒吧音乐和人声的纷杂,刺入他的耳膜:“跟我……去喝一杯吧。”
郑江怀疑章易那个看上去虽然禁欲但通过钟一铭的记忆就知道这丫就一精虫的货,当时那可疑的停顿就是在“上床”和“喝酒”之间徘徊,最终为了怕吓跑“纯洁无害”的钟一铭小童鞋,硬是改成了“去喝一杯吧”。
然后这俩喝完酒留电话找个时间约个炮,越干越上瘾,于是调酒师荣升“压寨夫人”。即使这样钟一铭还是在酒吧工作,而章易保密工作做的好,钟一铭对外还是算“炮友”,所以也没什么人找他麻烦。而章易工作完了就会跑迷醉人生去调戏自家媳妇,再欢乐地滚个床单,所以要知道章易为什么要痛下毒手,就得去酒吧找找端倪。
郑江知道自己思维跳跃得很快,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认定章易是第一嫌疑人了。原因非常简单:至今没有章易找撞死钟一铭的司机麻烦的任何消息。
钟一铭死了,没有必要隐藏他的身份了,那么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调查。即使是炮友,他也可以冠冕堂皇地摆出一个“我要为炮友报仇”的借口。而他无动于衷,那么只能是一种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可以,郑江想继续用钟一铭的身份,不过这不太可能,太虚幻了。所以他打算到了酒吧再给章易打个电话,撒娇卖萌动用关系继续担任酒吧调酒师的工作。名字么,郑江一向懒得取,让他随便选吧。
郑江没搭车,只是想走过去。天已经黑了,就越来越冷。不时有寒风带着雪粒飞过,干燥的风刺得眼睛生疼。这种冷漠没有左右商家店铺的心情,霓虹闪烁就是他们的温度。
踩着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扫了又积扫了又积,踩来踩去也不干净,没了冰清玉洁的感觉。
郑江走得很慢,东张西望。他爱看这些商铺和广告语,爱看每一个人穿的衣服,心里评论他们的打扮。纵然他走的慢,总是会到的。
和所有商铺一样,迷醉人生也有悬挂的霓虹灯,上面画着一只细跟高跟鞋和一个酒杯,旁边还有一只半眯的眼睛。
莫名喜欢这个招牌。
他多余地想着自己这张脸有没有看上去有18岁,又苦恼万一保安跟自己要身份证怎么办,又不自觉地走进去。
没人拦我?
下一秒郑江被吵闹的音乐炸得发懵。
酒吧他是去过的……就是没去过这么吵的!这不是迷醉人生啊,简直就是喧闹人生!郑江有点佩服钟一铭是怎么和章易道歉、而章易是怎么把话送进钟一铭耳朵里的了。看着吧台后站着几个调酒师,其中有个极不自然的空位,他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钟一铭,你站在那,决定你命运的位置,而尽头却来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