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点完餐,郑江拿出了啊手机,要给高正林拍照发微博上。“你要拍我的脸吗?”高正林问道,他赶紧捋了捋赭红色的头发。
“就你那头发杀马特得要死。”郑江嫌弃地说。
高正林一听,装作委屈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郑江坏笑道:“而且我老公这么帅,我才不想让别人舔屏呢。”
高正林被愉悦到了,满意地轻笑一声,那鼻子里呼出的气带着鼻音,让郑江听在耳里,觉得那是莫名的性感。他立马就硬了,郑江尴尬地僵坐着。
高正林和他处了这么久,一点点不对都被他察觉到了:“你怎么了?”
郑江轻声说:“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那声音,那呼气声,让他夹紧了双腿。
再没有反应过来高正林就是傻子了,他咬了咬唇,看到郑江的眼睛好像带着水雾,盈盈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了。“要不要我们去厕所……解决一下?”高正林提议道。
郑江咬着唇摇摇头:“不,我要忍忍,我的微博……”
他艰难地打开摄像头,对着高正林的手拍了一张照,然后加上文字:“小气鬼总算请我吃饭了。”发送。
高正林拿出手机也上了微博,一看到他的微博就笑了:“我有那么小气吗?什么叫‘总算’啊?”
“你是很久没请我吃饭了。”郑江托着下巴,手指拉了一下刷新,马上就有回复了,“国内应该是早上吧,这么快就有人评论。”
刚看到回复后,郑江的脸就黑了。高正林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看了一下评论:“手好美啊舔舔舔舔舔!!!”
高正林:“哈哈哈哈。看来你老公不管发哪里都会被舔啊。”
郑江瞪了他一眼。
他们吃着东西的时候又闲不住地讨论起了案情。
高正林切了一块牛排,蘸了蘸酱汁,说:“我奇怪的是,凶手杀害女性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冷静?”
“对啊,他没有弄乱现场的东西,也不是破门而入,他迅速地制服并且杀死了她们,然后清理了笔记本电脑上的痕迹,有条不紊。”郑江嘴里嚼着鲜嫩的牛肉,鼓着腮帮子说。
“一个星期稳定地杀掉一个人,他好像是在执行任务,而不像是在体会杀人的**。”高正林停下了餐刀,“非常冷静,不知道他有没有体会杀戮的**,他很可能在注射完空气针后就去清理笔记本,那个时候被害人还没有死去,她们在挣扎,而他毫不在意。”
“任务?**?你说他为什么要杀害她们?”郑江问道,“难道真的是为了‘解救’她们?”
高正林说:“应该把视线放在家庭暴力这边来。凶手可能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可是他为什么杀死的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而不是施暴者?”
郑江眨了眨眼:“或许他没有能力去杀死施暴者,他只能去‘解救’受害者,可能是因为他身体不够结实高大。”
“他个性懦弱、软弱,向家庭暴力妥协,选择‘解救’受害者而不是‘惩罚’施暴者,这点可以看出来,他是默认了家庭暴力的存在。由于死者身上没有过度杀害的痕迹,说明他没有迁怒于死者,没有说把家庭暴力的过错推在死者身上。”高正林一边想一边说,“身体不够结实高大……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个女性?”
郑江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在心理上,女性更适合成为连环杀手。”
没有过度杀害,也没有对被害人进行加害,凶手匆匆杀死她们,又不愿意自己被发现,好像真的是在“拯救”她们。
他们匆匆吃完,回到了警局,警察们已经在等着了。
“我们查到了那个网站的所有人,他说这是一个公益团体的网站,服务的人有些是心理医生,有些是心理学学生,其他的都是志愿者。这个团体足足有两百多人!”乔治警探惊叹道,“虽然不像是大海捞针了,可是这两百人也不是很好找。”
高正林和郑江对视一眼,对警探们说:“我们觉得凶手可能是女性。”
“女性?”他们瞪大了双眼。
“或者是身材瘦小、身体有残缺的人。”郑江补充道,“不一定是女性。”
“现在是男是女先放一边,从这方面主观下定论不行的。警探们,来查找一下本州有没有因为家庭暴力而死的女性?从两个月前为终点,以一年前左右为起点。”高正林说,“我们没办法看你们的机密,只能这样说了。”
一个警探马上动手在电脑上查找起来,不一会儿他说:“简直是大海捞针。”
郑江笑道:“筛选一下吧,开庭审判丈夫的,我知道加州的案件堆积的很厉害。”
警探又开始找了一下,说:“这个条件过滤掉了很多调解解决的案件呢,不过也有相当大的数量。”
“丈夫不可能杀人,因为还背负着杀妻的罪孽,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么丈夫可能被拘押在牢里。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孩子?”高正林问郑江。
郑江想了想,说:“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警探先生,这里面有多少人的孩子已经过了青春期?”
“呃……三百多。”警探尴尬地说。
“……这案件堆积的真的有些可怕啊。”郑江擦了擦头上的汗。
高正林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办法呢?“警探先生,用他们的名字和那个公益团体的人员名单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重叠的?”
“嗯……这个要一点时间,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全都拷贝下来,再用‘查找’按钮来帮我过滤……”警探飞快地操作着,大概过了五分钟,“有了,大概有二十来个。”
“二十来个……还是挺多的。”高正林皱了皱眉,“凶手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房间,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你们说会不会是死者放凶手进来的?”
警探们面面相觑:“这我们不知道了。”
郑江快速地浏览着二十个人的资料,指着一个人的头像说:“是她。”
缇娜·琼斯,心理学学生,曾兼职做过保姆(babysitter)。
被抓捕的时候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她的父亲在她面前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忍受了她的父亲二十年的虐待,最后被活活打死。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母亲不离开父亲。
她问过她的母亲,她的母亲说她不能没有父亲。
而父亲对她确实很好,但是他还是在打她的母亲。
“妈妈,您不用受罪了。”缇娜为第一个死者杰奎琳·伍德注射空气的时候,是流着眼泪说的。
她想帮这个女人从这个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脱,于是她杀死了她。
缇娜还抓着警察们的手,哭着说:“还有很多人等我去解救,她们需要我。”
没有人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憎恨还是该可怜这个女孩,可怜她亲眼目睹了家里的家庭暴力,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也憎恨她夺走了九个女性的生命,毁灭了九个本来就不健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