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什么?”傅明书问。
奚明卓看着陆佑谦,脸上浮起一丝算计的笑容,"当年虽然身在大学士亲自授课的清晏班,但陆公子次次第一,为太学也挣了不少名声,藏书楼三楼如今还是陆公子在用着。今次,不如就由陆公子为我们改卷吧。"
吴端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奚先生此话在理,既然考生背的写的都是陆公子的文章,也便只有陆先生才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差距了!”
陆佑谦一愣,让我改卷?
傅明书也笑了,“此举甚好,我同意。不知大学士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苏筠身为大学士,也不好拉下面子来再说什么,“如此,小谦就去把太学帮帮忙吧,就当向先生们赔罪。”
等等,我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对我。
陆佑谦想着措辞,“等等,我才疏学浅,几位先生……咱们再……商量商量?”
傅明书起身告辞:“就这么定了,陆公子能者多劳。傅某先在此谢过。”
奚明卓:“多谢陆公子仗义相助。明日便在太学恭候陆公子大驾。”
吴端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陆公子,多谢多谢。“
直到三人走远,陆佑谦依稀还能听到什么“明日一同探讨棋艺,去苍岩山赏雪,陪夫人写春联”的话,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大坑。
陆佑谦心里委屈,“老师——”
“我都拉下老脸替你求情了,还想怎么样。这事就是你的不对,几位先生卖我面子不追究,别不知足。”
“哦。”
苏筠问:“听说,你爹娘在给你安排婚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师,咱们能不关心这个吗?”
“要真是娶了妻能改命,你就从了吧。以后入朝为官,一展身手,不正是你当年的理想?”
陆佑谦生来命格奇特。他出身皇亲国戚,本可以袭爵,可在册封当日,莫名其妙地生了天花,此后再册封,又意外掉落的花盆砸中,此后没提到册封,陆佑谦都会遭遇横祸。陆之言和华阳公主请来道行高深的清玄道长为他算命,只得到两个字:福薄。
福薄,有很多种解释。陆佑谦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向世人诠释这两个字。
可偏偏,陆佑谦自由天赋异禀,才学了得,满腹经纶。于是,世人又每多叹息之言。
“老师,我曾在民间听过一说法,你可知为何这娶妻的时候又称为‘娶新娘子’?“
“说来听听。”
“未娶妻时,被娘亲管着,娶了妻子,被妻子管着。有了妻子,娘亲的责任就转嫁到了妻子身上,故而是‘新’娘,以此区别‘旧’娘。”
“还有此说法?仔细想来,居然也不无道理。”
“所以,原谅我放荡不羁爱自由,暂时还不想进入这座牢笼。”
“罢了罢了,终归是你娶妻,与我何干。”苏筠无奈摆手。
预选试的第二天,在太学学监的三催四请下,陆佑谦回了太学。
等待他的,是两千一百零三份卷子。
有零有整,让他有些……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