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墨开口道:“我知道”
看着玉子墨毫无波澜的脸,说道:“咦!您知道!什么时候?”
玉子墨说道:“不管你是玉谨还是凤玉谨,你依旧是我的弟子”这时,凤玉谨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思绪回转,玉子墨起身走到那把琴面前坐下,手抚上琴弦,循着记忆,弹起了那曲凤玉谨曾对自己弹过的曲子。
凤玉谨被各门派围攻的前三日,对玉子墨说道:“师尊,我给您唱一首曲子吧,是我闲来无事,随手写的。”
玉子墨看着凤玉谨双手轻抚上琴弦,弦动,音起:
“道爱恨,情难舍。
与谁共,落日长河。
尘世忍离,谁再念?
黄泉一路,凝泪眼。
冥花开满城,独泣幽冥谁人怜?
一壶清酒,一丝哀愁。
听天由命,生死一念间。
半生轻狂半生癫,
.C..O..M..第九中文网半由天命半随缘。
浑浑噩噩走过人世间,
做过天上仙,受过万人遣,
酸甜苦辣全都尝一遍。
如今深陷地狱,你回首一眼,仍是人间。”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琴玄上,回过神玉子默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凤玉谨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玉尘静静地站在房门外,听着玉子墨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同一首曲子。
“玉尘”
玉尘对着凌洛笙欠首行了一礼,道:“大师伯”
凌洛笙问道:“子墨,还是没出来过吗”
玉尘回道:“整整三个月了,师尊自诛仙台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大师兄以前住的寝房里,闭门不出,弟子每次进去看见的,师尊不是一直静静地望着诛邪,就是像现在这样重复的弹着同一首曲子”
凌洛笙叹了一口气说道:“子墨虽然平时对玉谨很严苛,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很在意玉谨,玉谨这次成魔至身陨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很大”
玉尘说道:“但是,大师兄却不知道,当日寻回诛邪的时候,我从诛邪上感应到了,师尊他故意刺偏了”大师兄大概是以为,师尊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吧,所以选择了坠崖。
吱呀一声,门开了,玉子墨带着诛邪出来。
玉尘见状,喜道:“师尊!”
玉子墨点了点头,对凌洛笙说道:“师兄,劳烦师兄暂代掌门一职”
凌洛笙心里了然,开口问道:“师弟要去往何处”
玉子墨看了看手里的诛邪,“哪里有魔便去哪里”
凌洛笙再次问道:“何时回来”
玉子墨回道:“暂且不知”
凌洛笙便不在追问。
玉尘说道:“师尊,让弟子与您一同前往吧”
玉子墨停下脚步说道:“不必”
**
玉子墨不相信凤玉谨已经死了,出山寻他,去他去过的地方,吃他吃过的东西,走他走过的路,累了,就去北冥幽都住上一段时间,为他重新种上最喜欢的冥花曼珠沙华,彼岸花开开彼岸, 独泣幽冥, 花艳人不还。 尘世忍离谁再念? 黄泉一路凝泪眼,你不知道生命如何消失,惋惜时,才发现,他已坐在三生石上,等待下一个轮回。
……
“木焰,我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他死的”容止跪在那一身红衣的人面前苦苦哀求。
“他与本君非亲非故,本君为何要救他”木焰隐忍着怒气看向容止,他从未向他服过软,如今却为了别的男人如此低三下四的哀求于他。
“他是我在这个异世界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的就看着他这么死了,我求你”容止死死地拽着木焰的衣角。
木焰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止说道:“本君不会救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当真不救?”容止双目通红地看向木焰。
“不救!”木焰面色清冷。
“你不救我就死给你看!”容止突然拿起一旁的佩剑架到了脖子上。
“你,威胁本君!”木焰眸子微眯,语气低沉。
“你救还是不救!”容止将佩剑又往脖子贴近了一寸,那白细的脖颈立即见了红。
木焰见状心下一紧,眉目紧蹙,半响才说道:“他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都已经死透了,你让本君如何救他,你这不是存心刁难人么”
“你是人么!”容止口直心快。
木焰一时竟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我不管,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容止一副你不救人我立刻死给你看的驾势。
“你先把剑放下”木焰无奈地捏着眉心。
“你答应我我就放”
“本君是有办法,可本君凭什么要耗费千年修为去救他”木焰只觉的胸口堵的慌,他居然拿他自己的命来威胁他救别的男人。
容止看着木焰,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决不反抗”
木焰眸子闪了闪,勾唇道:“哦?做什么都行?本君答应你!到时,你可别想抵赖”虽然一千年的修为是多了点,但也不亏。
……
七年后。
冀州天字一号酒楼里。
“话说七年前,那位魔族的新任魔君凤玉瑾,比起上一任魔尊冥殇,可谓是手腕相当的嗜血残暴。
据说他接连不断地屠了好座城啊,那场面那叫一个震撼啊,那可是活生生的数十万条生命啊,上至襁褓中的婴儿,下至百岁老人,无一幸免于难,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霎时间冤魂四起,民不聊生!”
一位说书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七年前凤玉瑾的劣迹,坐在角落里的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还数十万,这时有人插口道
“这个我知道,听说临近的洛阳城也被屠了,现在就是一荒城”
“我怎么听说就只有洛阳才是真正的被屠城了,其他的有一部分是幻象,还有一部分是其实死去的那些均是参与屠城的魔修,而且洛阳加上守城的将士也不过才几千人,哪来的数十万人啊”
那说书先生眼睛一瞪,一拍桌子,说道:“你知道什么!我说的这可都是从那些修士子弟的嘴里听来的!他们可都是在现场的!”
这时又有人说道
“说起来十年前仙盟大会试炼期间,这个凤玉瑾还和其他派的弟子一起舍命守城呢,可谁知不过才短短几年他就亲手屠了曾经护着的人”
“这人啊,说变就变了,上一秒还是个好人,下一秒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咯”
“是啊,想当年这凤玉瑾也是仙门百家中极度盛名的翩翩公子,仙门百家之首昆仑掌门玉子墨的座下首徒,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昆仑掌门的人,那是何等风光啊,谁知他偏偏就走上了邪道,可惜了”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纷纷叹息。
“唉,话说这洛阳都被灭了,为什么咱们冀州城却没事啊”
“听说是因为这有那魔头的相好和孩子,所以才能幸免于难”
“不对啊,我听说七年前那孩子都已经七岁了,凤玉瑾是十年前才从昆仑下的山,难不成早在那之前就有了?”
“谁知道呢”
“这个魔头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如此穷凶极恶之徒难道仙门百家中就这么坐视不理吗”
“谁说没有,当时仙门百家就开始集结准备讨伐凤玉瑾了,可是在那之前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沐尘音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瀛洲仙主沐尘音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当世神医啊,经常带着徒弟游历人间,替人看诊,救济世人还分文不取,简直就是活菩萨”
“他被凤玉瑾给亲手杀了,他那大徒弟至今下落不明,听说与凤玉瑾还是至交,留下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掌管瀛洲,没爹没娘的,还好还有两位叔叔扶持着,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那凤玉瑾的师弟,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那后来怎么样了?”
说书人一拍桌子,说道
“后来那凤玉瑾被仙门百家逼于诛仙台,被他的师尊,也就是昆仑掌门玉子墨亲手诛杀于诛仙台上,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听说玉子墨在杀了凤玉瑾后瞬间白了发,神情悲痛”
“听说后来玉子墨还倾尽全派之力去寻凤玉瑾的尸身,但却只寻回了诛邪”
“寻不回肯定是被野兽给吃了,这样也好,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像那等叛出师门欺师灭祖的玩意,还寻回来做什么!”
啪的一声响,一名白衣少年拍桌而起,他眼前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开来!惊呆了所有人,除了角落里一个带着银制面具的人无动于衷。
那名少年三下两下走到刚刚那人跟前,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拔剑指向对方,隐忍着怒气说道
“有胆子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人被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又没说错,他他他本来就是…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