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滚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困意上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何童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里一直悬着一根弦没有睡踏实,居然六点不到就醒了,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自己敲一顿。
他都不知道后半夜自己是怎么睡的,明明睡着之前和赵柯是背对背的,现在他又睡到人怀里去了,而且赵柯只是虚虚圈着他腰,他却像个八爪鱼似的直接挂在人身上,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晚上睡觉没有流口水,这会儿打开赵柯肩膀上都要湿了一块。
何童飞小心翼翼地把手脚收回来,又把赵柯搭在自己腰上的右手给摘了轻轻放在床上,蹑手蹑脚地爬起身下了床,又做贼似的猫着脚步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这才大出一口气,抬手就用力拍打上脸颊,半天缓不过劲来。
他虽然是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但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其实已经改得差不多了,他还特意不给自己买抱枕一类的东西,就是为了改掉这个习惯,没想到一夜回到解放前,就因为身边躺了个人,他居然就把人当大型抱枕缠上了。
这还好是赵柯没醒,要是赵柯比他醒得早,他大概这张脸都可以不要了。
外面天还没有亮,何童飞不敢出去,干脆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直到听见床头闹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开门冲出去,却在进屋的瞬间看到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闹钟拍停了。
何童飞愣立当场,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柯从床上坐起,带着明显的起床气抬眼瞥过来,而他僵硬着脸颊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颤声道:“早上好……”
但是,很显然,这个早上对他俩来说都一点也不友好。
赵柯把闹钟解决后就又倒头睡了下去,不大会儿又翻身坐起,沉着一张脸看向何童飞,低吼道:“杵在那儿干嘛!睡醒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不痛?”
何童飞被他这么一吼才感觉到一阵头疼,却也口是心非的摇头:“不疼。”
“滚过来。”赵柯懒得和他说废话,见他依旧杵在门口不动弹,便干脆起床抓人,把人扯过去就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钻进去,卷着被子继续睡:“睡觉!”
何童飞努努嘴,往床铺内侧挪了挪,小声道:“老大,我不困……要不您睡,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赵柯回头瞪他,见他依旧坐着便干脆把人一把抓紧怀里按住,不给他任何反驳和挣扎的机会:“闭嘴!睡觉!休息日开什么闹钟。”
何童飞被他训得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嘀咕:他又不是故意不关闹钟的,他昨晚喝醉了没来得及关而已啊……
然而,某人并不关心他到底来不来得及关闹钟,因为某人在把他抓下来之后就安心睡了过去,只是双手牢牢圈着他,力道堪比钢圈。
何童飞小幅度动了动,感觉钢圈更紧了一点,便赶紧不再动弹了,就着外面路灯投射进来的白光看着赵柯脸颊,觉得这个人只有睡着的时候看着才像个正常人,没有把坚硬的外壳完全披在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丁点无助。
何童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轻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