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还小,并不清楚大人嘴里那些更出格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只知道那些街坊邻里说起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鄙夷和惋惜,骂那个店主死有余辜,是个畜生,居然对那么小的孩子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现在想来,何童飞约摸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简直是不寒而栗。
赵柯轻轻抚摸他后背,见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又见酒桌上的人时不时好奇地投来目光,被他看到后又扭回头去交头接耳,当即有点烦躁,二话没说就把人扶起来抱着往外走,还不忘和邵女士打了声招呼:“妈,我先送童童回家,他好像更严重了。”
“去医院啊!”邵女士急匆匆地追上来,追着赵柯脚步一直到电梯,还是不放心,要跟进电梯,被赵柯劝阻了。
“我会给胡捷打电话让他到家里来看看。您别担心,快回去了,一屋子人等您呢。”
“让他们等着吧!现在谁也没有我小儿子重要!”邵女士充分发挥了寿星的特权,蛮横强硬地进了电梯,跟着赵柯去了停车场,眼看着赵柯把何童飞在后座安置好,又给胡捷打了电话,这才稍稍放了心,轻轻抹去何童飞脑袋上的虚汗,柔声道:“童童乖,妈妈吃完饭就去看你。”
“谢谢妈妈。”何童飞声音软绵绵的,配上那张煞白的脸,惹得邵女士母性大发,就差没有直接上车陪着人回家了。
赵柯三劝四劝的,总算是把寿星劝下了车,在邵女士不放心的唠叨中关上车门,一再保证自己一定会把人照顾好,这才得以一脚油门离开了地下车库,留下邵女士一个人在原地望眼欲穿。
赵柯一路压着超速的底线回到家,把人抱上楼用被子裹好,又给胡捷打了个催促电话,这才一并在床上躺下,隔着被子将人搂在怀里,拭去他额头上密密实实的那一层冷汗,轻声问:“哪里不舒服?”
“就……想起来一些不那么舒服的事情。”离开了餐厅后,何童飞总算是平静了不少,人依旧看着很虚弱,连带着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的,眼睛更是睁不开,只能勉强撩开眼皮蔫蔫儿地看向赵柯,惹得赵柯愈发心疼。
赵柯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问:“是因为那个人吗?”
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不需要多解释的地步,何童飞点点头,往赵柯肩窝里蹭了蹭,枕在赵柯手臂上,嗫嚅:“你以后不许穿那样的裤子,衣服也不可以。”
赵柯哑然失笑,刚想解释自己从来没穿过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说出口的只有一个“好”字。
何童飞满意地闭上眼,又软绵绵地哼哼了两声,被记忆压迫了一个小时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呼吸平缓了些许,开始絮絮叨叨地对赵柯述说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