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看着苏竹卿离开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
三皇子和苏竹卿在担忧同样的事情,难不成……京州城真的会大乱吗?
远在千里之外的鸣鼓关,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手里拿着纸条,急匆匆地朝院内跑去。
“陈将军!陈将军!”那人直接推开了门,望向靠在床边的陈康明,道:“京州城那边传来消息了,圣上下旨,命陈家军南下去黔都十六城!”
陈康明听了这话,已经阴郁好几天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问道:“消息确定了吗?”
那男子是陈家的管家,从小就是陈家的家仆,对陈康明忠心耿耿。
“圣旨应该后天就能到了,千真万确啊,陈将军!”管家感叹道:“太好了,终于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这一段时间对于他们陈家军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场噩梦。
“那个军师找到了吗?查清楚了吗?”陈康明眼神阴冷,问道。
然而管家却是摇了摇头,道:“找不到了,我们遭遇偷袭的时候,那个军师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身份背景倒是查清楚了,真是……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陈康明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栏,怒道:“这么明显的奸细,怎么会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谁是引荐人?他平时都接触什么人,难道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吗?”
管家叹了口气,道:“奇怪之处就在这里,那军师是在京州城就在陈家军里的,根本没有一点行踪可疑的迹象,就好像是……突然叛变的。”
这话男人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陈康明沉着脸,皱着眉。只要一提起来那个军师,他就心情极差。
若不是那个军师提出来截断雍明人粮草的计划,他们又怎么会中了敌人的圈套。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多日没有动静的雍明人突然就开始攻城,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雍明人已经占领了鄞州后关,直取随州。
而他们要截断粮草的路线上早就布下了埋伏,那么多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堪堪能够护送陈康明退到鸣鼓关。
然而即使在几千人护送的情况下,陈康明的肩膀也中了一箭,幸好箭上没有萃毒,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实在是太狼狈了。
陈康明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将床头洗漱的黄铜脸盆一把掀翻。
“咣当!”
站在一旁的管家不忍看陈康明继续为这件事情而大动肝火,便道:“陈将军消消气,日子还长着呢,早晚能找出那个奸细来,为我们那些死去的士兵报仇。”
陈康明闭了闭眼睛,揉着眉心。
“不过幸好,陛下仍然对陈家十分宠信,这黔都十六城虽然地处庆和王朝的最南端,但是也的确是个好地方,再加上地方官员似乎不太作为,正好,等陈将军到了那边以后,定然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管家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期待,连陈康明听了都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好,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准备准备。”陈康明呼了一口气,道:“待圣旨传到这边的那一天,我们就启程出发。
“是。”管家应了声,便退下去开始安排了。
“该是月尽天明的时候了吧。”陈康明看着手中的飞鸽信条,喃喃道。
一切就像是管家说的那样,第三天时,圣旨就抵达了鸣鼓关。
“留下五百人接应三皇子,剩下的将士们,可以出发去黔都十六城了。”管家安排道。
以管家的意思,陈康明身上带伤,应当坐马车行路,然而却被陈康明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