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起来比较有资历的老医生站出来,说道:“这位先生的病在早期的时候没有得到丝毫的治疗,就是控制的药物都没有吃过。现在拖到晚期,身体所有器官都发生了病变,就算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也回天乏力了。”
说罢,老医生就离开了,其他医生看着离开的老医生也一一跟着走了,只剩下祁宋一个人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治病?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就这么讨厌自己了吗?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命了,也要离开自己。
祁宋感觉自己的脚现在像是被灌了铅,走一步都是那么的难。他推开了病房的门,躺在床上的何为之撇过头看了他一眼。“我都听到了的,我咳咳……我说了的,祁宋,我就快死了,别白费力气了。”
“我们今天就出国,去国外找更好的医生。能治好的,小之,相信我,一定能治好的。”祁宋的声音发着颤,事事运筹帷幄的他,在这件事上阵脚全乱。自己怎么就那么蠢,连何为之病成这样了都没有发现,没有丝毫的察觉。要是自己早早的发现了,带他治疗,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还有多长时间我知道。”何为之把头转过去,不再看祁宋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不治病?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小之?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子赌气?”眼泪从祁宋的眼睛里不断地跑出来,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何为之没有说话,他对祁宋的爱消磨在一次次等待祁宋而独自苏醒在沙发上的清晨,消磨在不止一次在和他通话中传来的情儿的声音里,消磨在祁宋对待他时日益不耐烦的态度里。
“我带你去治病,我带你去治病,能好的,能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祁宋正自言自语的说着,何为之又是一声咳嗽,鼻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祁宋看到白色床单上的那一抹殷红,吓得连忙喊道:“医生!医生!”
没多久,刚刚离开的那名老医生又走了进来。替何为之止了血,又让护士给还了床干净的床单。
祁宋跟着老医生走了出去,他直接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他还有多少时间。”
老医生摇了摇头,说:“不到一个月。”
祁宋买了机票,把何为之带回海城的家,他没有再自欺欺人。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想好好的陪着何为之,推掉了公司所有的业务。他会给何为之做早餐、中餐、晚餐,会哄何为之睡觉。
何为之来了脾气,祁宋就笑着脸受着。
许久没有同祁宋说话的何为之,有一天晚上终于跟祁宋说了一句话:“我想吃海虾。”
白血病患者是不能吃海鲜的,可祁宋决定还是依他一次。虾做好了,祁宋一个个的剥了,放在何为之的碗里。
何为之看着碗里的虾,祁宋很久没有给自己剥虾了。何为之以前爱吃虾,每次下馆子,祁宋都会帮他把虾剥好放到他的盘子里。剥得多了,祁宋的虾慢慢的剥得很漂亮,一点也不会伤到肉。后来忙起来,就很少带何为之下馆子了。再后来事业稳定,替祁宋剥虾的情儿多的是,祁宋也就更不会亲自剥了。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