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日日夜夜,慕白看着自家公子不眠不休的处理的着军事,直至累及才会伏案小憩片刻,只为了在乱世中求一个立足之地,护景澈安全,等他醒来……
慕白所说的事并不多,但是其中艰难辛苦景澈又怎会体会不到,以一具失聪失明无法行立的残缺身体控制战局,开创帝国该是经历了怎样无法忍受的痛苦?
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他身上一件一件的做了出来,在等待自己醒来的绝望岁月中,经历了整整十三年……
在慕白的娓娓诉说中,景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手掌下意识的握拳,却发不出任何的怒火,也许是痛到了极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吧,只是眼神越来越沉,如同嗜血的修罗,流清所受的这些的痛苦他定要施加之人,百倍千倍万倍偿还!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的灯已灭。
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添了几分冷寂,慕白叹了一口气,“陛下,如今已是深夜了,公子也睡了,不如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兴许明日公子就愿意见你……”
“好。”景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翻腾的心绪,吐出了一个字。
直到他转身离开,慕白才退了进去,却未发现那道方才离开的身影再度转了回来。
小楼内。
黑暗的室内,那道白衣依旧坐在窗前,只是没有燃灯。
清丽淡漠的脸庞一半浸在黑暗中,又一半隐现在月光里,沉淀出淡淡的沧桑,美的惊心动魄,
门轻轻的被人推开,百里流清没有回头,轻轻的问了句,“他走了吗?”说完后,似乎没有在乎到底有没有人回答,事实上,即使慕白回答了,他也听不见。
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你退下吧。”
慕白转过头准备离开,眼中却映入那道本已离开的身影,几乎是吓了一跳。
景澈侧过身,示意他先走,慕白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深深的看了眼坐在窗前的公子,退了下去,帮他们掩上了门。
在慕白退下后,景澈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看着流清。
静静的、温柔的注视,仿佛所有的情感都深藏在眼神中。
百里流清依旧没有睡觉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十分的漂亮,这是一双适合写字抚琴的手,然而所做出的事却是鲜血成河,动戈事关万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