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佐之清秀的容颜之上神情有些复杂,轻悄地看了齐长空一眼……
但最终,目光却是停留在、深埋在黑裘外裹边沿的雪裘袖口之上。
“你何必为难陆公子,你当着他的面对我不规矩,还如此询问他,着实有些过分。”穆正清冷静如一地说着,尝试着想要拉开齐长空的手。
可是,齐长空却是将眼前男人抱得更紧。
陆佐之没出声;
穆正清也就嘴上说了几句,让齐长空放手之言。
此刻——
“齐兄,这回你可被逮个正着了吧?”段迁流站在两人身边,将齐长空的手、给拉了出来,“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你对无涟不规矩。”
“现下你也不必多言,这可不是谈风论月之时。”顾登霄也在旁附和段迁流,更是巧妙地将陆佐之挡在身后,眸色沉沉地注视着齐长空……
摆明是不要齐长空在陆佐之面前做“这些事”。
穆正清较为满意眼前场面,脸上神情不改,只是如初沉着地看向齐长空……
齐长空脸色铁青,但也无解释的打算,沉沉冷冷地拉整了一下雪裘袖口,示意众人现下应该往密道方向而去。
因为这“大殿”的石门已被一块从屋穹掉落而下的巨石给堵住。
“说得也是,现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出路。”穆正清也随声应合,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外裹,且沉稳地看向段迁流与顾登霄二人。
“嗯。”段迁流应了声,直接走至穆正清与齐长空之间……
此举,硬生生地将齐长空给隔开。
“对面那幅壁画,在机关阀打开之后就有所变化,那上面的场景变得……”齐长空也不再提起那些繁琐之事,只是道出对面那幅精致的刻画与先前不一样。
可是,话还未说完,轰然一声巨响——
轰隆轰隆——
对面的石壁从上至下翻滚般的脱落,碎石、碎裂、掉落之声轰鸣,“大殿”也开始轻轻地摇晃。
四周的石柱上,火光骤然熄灭了。
“快走,这里好像要塌了。”齐长空冷静的出声提醒众人,黑暗中嗓音极其悦耳。
……
一时之间……
“大殿”晃荡得厉害,骤然变黑的“大殿”中,视线不清、无法辨别方向。
随后,顾登霄与段迁流各自用火褶子点燃了手里的灯笼……
剧烈的晃动之中,那灯笼清幽的光芒消失在密道口。
密道之内,乱石颇多,顺着布满符文的阶梯往下而行。
段迁流与顾登霄分别走在首尾,用灯笼的光照为众人照亮脚下的路。
密道阶梯往下延伸,两旁的碎石越来越少,没有了碎石地掩盖,这地面上的符文也越发的深刻……
“这地上雕刻了这么多符文,看上去不是佛教的经文。”段迁流走在最前面,灯笼烛火放得稍低,微垂着眼、留意着地上的纹理,“好像是道家的灵符……”
“这密道两边的墙壁上也是布满了刻画,都是宫中的侍女、太监等随从的人像画,且刻画的皆是宫廷内的场景。”顾登霄提着灯笼照了照左右两边的石墙画。
墙面上出现的场景,皆乃是与真人高度相仿的雕刻画,上面还出现了斑驳的彩釉痕迹。
有一些飘零的星沙、似釉色脱落、风化如星芒般飞散,常人的肉眼难以察觉此景。
穆正清与陆佐之一路跟随着前行,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与穆正清的沉默寡言不同,陆佐之这一路更是不敢四处乱看,似是被密道内潮冷的空气给弄得极为不安,好几次偷偷地伸手抓住身旁男人的裘袍外裹。
“外面石壁上的画变得十分诡异,你们是没看到。那石壁上的人,动作有些细微地改变,好像都往前走了几步。”齐长空走在顾登霄身后与之相谈,脸色谈不上喜怒,语气较为平常。
“一定是你太疲累所以眼花了,出去后你该多歇息歇息。”顾登霄将灯笼拿回至身前,照亮了前方顺延而下的阶梯。
齐长空闭嘴不再多言,闷闷不乐地注视着穆正清的背影,打量着男人的背部线条与顺长的黑发。
最后,一直就留意着穆正清的后腰下……
顾登霄仿佛知晓齐长空在看何物,还配合地将灯笼往穆正清身后稍微靠近,为齐长空照明。
“可满意?”顾登霄颇为玩味地用唇语问齐长空,还上下提弄了一下灯笼,让烛火光影上下移动,随即补充道,“这腰是腰,腿是腿的。”
齐长空略微不满地将顾登霄提着灯笼的手推开:“好好领路。”
随后,两人则不再继续交谈。
这密道内阶梯很长,自从入了这密道后,便已感觉不到摇晃之感。
长长的通道之内,光影逐渐移至最深处。
直至,走在最前面的段迁流突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