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雾气茫茫,视线有些朦胧。
顾登霄与段迁流来到池边时——
穆正清与陆佐之已沐浴完,且两人正在穿戴。
陆佐之脸色泛红,还没穿戴好,便接过顾登霄手中衣袍,匆匆忙忙回了马车上。
段、顾二人也并未觉得有异……
反倒是穆正清盯着陆佐之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
穆正清扣好了裘袍外裹,便接过手中的衣袍:“这衣袍我用不上,我替你拿回马车上。”
“嗯。”段迁流轻应。
穆正清走过顾登霄身旁时,淡然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隔日清晨,那海市蜃楼也便散去了。
他们顺着男人所指的方位,离开了近郊处,可是没有看到集市或建筑,而是方位不明地找了一处破道观落脚。
“过了这个山头,明日就可到达集市了。”穆正清坐在破道观内歇息,腿上盖着华毯。
“那好,明日我们就分道扬镳。”齐长空首先响应,但依旧保持风度地自行表态,“昨日我们商议过了,送你到集市我们便要离去了。”
“你府上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出来已有些时日了,想来府上亲人也十分挂念。”段迁流说得委婉,脸上更有惋惜之色。
顾登霄没做声,只是细微点头响应。
说了一阵之后,穆正清才面色如初地平静表态:“没关系,送我到集市,即可。”
然而——
在一旁角落中坐着始终未出声的陆佐之,则是悄悄然捏紧了腿上的裘毯,睫毛浅掩地眼下有些欲哭无泪之色……
显然是不想与男人就此分开。
“这附近有一处山泉水极其甘甜爽口,我起身去给诸位打水。”穆正清沉着地拿过羊皮水袋,便起身离开了破道观。
这破道观位于近郊外的一座山间,此处四面环山,山花妖美艳丽。
古旧的破道观中,神像倒戈得到处都是;
院中异草丛生,屋檐回廊上缠满了花藤。
道观内大殿前,有火堆燃烧着,除陆佐之不语外,其他三人正在浅谈。
“还以为他府上很近,这走了数日才快要抵达集市。”齐长空低声而言,手中拿着残破的拂尘拨弄火堆。
这拂尘显然是道观中前人遗落的……
段迁流与顾登霄没响应。
随后,齐长空又说了几句……
段迁流终究是忍不住了:“你难道没有留意到,他踩着符咒和见到一些灵符的时候皆是如若平常,若他真是鬼,早就灰飞烟灭。”
“……”齐长空止住了手中动作,但似是不想回应段迁流般,没出声。
“你也别再提起此事,若是齐兄执意要那么认为,他现下心中必定是觉得无涟鬼力高强。”顾登霄眼底有些玩味之色,唇角的笑意也加深。
“当真是不怕告诉你,我亲过他。他若是鬼,那我岂不是阳气早就被他吸干了。”段迁流神色坦然。
“嗯,我也亲过他,若他是鬼,他为何不吸我阳气?”顾登霄也配合缓声响应。
“你以为就你们俩亲过他,我也亲过他。可亲过他之后,第二日便昏昏沉沉。”齐长空也垂目缓言,道述着情况……
三人脸色不佳。
不是因为齐长空所言论证,而是三人皆是与男人有过如此亲密地接触……
然而——
此刻,陆佐之已靠在角落内睡着,根本不知晓三人在交谈何事,更加没有听见三人接下来的争执……
“顾兄,还真看不出来,你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连看都不看他,也说过对他无兴趣,现下却说亲过他。”段迁流暗讽顾登霄假正经。
“我这叫战术,岂是你会懂的。”顾登霄低声缓言,脸上神情依旧沉静。
“难怪你们俩这么想去他府上做客,原来都是别有心思……”齐长空不冷不热地嘲讽了几句,毫不给友人面子……
破道观外——
穆正清站在暗处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争执不休的几人,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位妆容美艳且妖魅、容颜绝色倾城、眼眉尽显妩媚的艳鬼。
“夫君,他们明日说要回去。”青玉妩媚娇俏地轻笑,轻依着穆正清,手指绕玩着发尾的发丝。
仿佛是听到了笑话……
“走得了再说。”穆正清一边低声而言,一边欣赏着齐长空闷闷不乐、隐隐皱眉之态……
“他们说明日就到集市了,这可真是这几百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当真是有趣。”青玉软软娇媚地依靠在穆正清怀里,娇声媚语地轻笑。
穆正清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随后,那青玉才看向破庙大殿内的几人,可当即笑声便止住了。
待看到齐长空的容颜时——
青玉明显是全身一震,再看看齐长空所穿的衣袍,分明就是上次在池边静观的那位英俊公子……
“夫君,那不是——齐禄侯吗?”青玉满眼复杂,语气酥媚依旧。
“怎么,见着旧情郎心动了?”穆正清毫不避讳,眼底神情沉稳如初。
“不是。”青玉刚说完便看向齐长空对面两人,待看清楚两人容颜时——
青玉美眸之中满眼焦虑:“夫君,那不是你那得意门生,与那昏……”昏君吗……
穆正清冷飕飕地看向青玉。
当即,青玉就不敢再说话了。
直至……
那青玉见到坐在角落里安睡的陆佐之,转眼满含泪水地看向穆正清:“难怪你要亲自来跟着他们,原来陆佐之那个贱人也在……”
“……”
“难怪庄氏三子回长冥殿后便古古怪怪,原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位齐公子身上有法器……”
“行了。”穆正清示意青玉住口。
既然下令了,青玉自是不敢再多言半句,只是巧妙地挡住穆正清看向陆佐之的视线……
“夫君,你看我,别看他。”青玉娇媚软软地要求,轻而依抱着穆正清,妩声轻语,“我才是你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