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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1 / 2)

第九十章

“否则怎样?”

“你知晓后果的,无情无义之言就不必我再言述了。”齐长空坦然欣赏着男人处事不惊的容颜,他俊气的眉宇间散发着几丝无情的冷意。

是在“奉劝”眼前男人别耍花样。

“依照你所言,那若我是人,便是要将我千刀万剐;若我是鬼,那便是要将我置于死地。”穆正清冷静而谈,唇角勾起令人遐想弯度,“齐公子可是此意?”

齐长空含笑地微垂了一下眼,巧妙地掩去了眼底的深寒之意:“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

“既然你已如此要求了,我又岂好意思拒绝你这般提议。”齐长空稳坐在摇晃的马车内,顺势揽着身前的男人,半真半假地低语,“此等良策也只有你才能想出。”

“你言下之意可是在说我……恶毒?”穆正清轻轻地笑了出声,嗓音极为沉稳。

两人一路闲谈,从陆佐之谈到彼此的个性,再浅谈了些许关于穆正清“儿时”的事,以及那男妾的事……

穆正清告诉齐长空,他从小就出生在此地。

然后“无意中”偶遇了那位男妾……

“那日,我遇到了暴雨,上了他们的马车。”穆正清不但没从齐长空腿上下来,还抱紧了齐长空的肩头,“我那男妾就在马车内,他一见到我就痴傻了一般,后来几番周折我们便亲近了……”

“……”齐长空百无聊赖地听着,手指缠玩着穆正清的腰带,“你编,你接着编。”

“我可是句句属实,信不信由你。”

……

穆正清讲述的“相遇”即是与他们在此地的“偶遇”。

然而……

从言谈中,他知晓了齐长空一些“儿时”的事,与为何会佩戴着镇鬼怪的法器。

“告诉你也无伤大雅,我与佐之一样,我从儿时起就时常做噩梦,我母后甚是迷信,去国师那处替我求得了这镇邪的法链。”

齐长空虽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戴上法链之后,还当真是没做过噩梦。

不过,那时候齐长空年纪尚幼,只依稀记得那时……时常做怪梦,具体的梦境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每每醒来之后皆是冷汗虚惊。

“国师说,这前世的孽债,往往会在今生的梦境中出现,随着年纪增长会逐渐消退。”

“那你梦境之中可有出现何人?”穆正清问得轻巧,无关痛痒。

“不记得,但隐约听到许多铃铛清脆的响声。”齐长空褐眸静静地盯着眼前眼神有细微变化的男人,唇角扬起了意蕴深长的笑意,“我上辈子,应该是养了一条狗。”

穆正清瞳孔微妙紧缩,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眼前俊邪兼备的青年……

“哦?”

“但是,我母后说,那是摄魂铃的响声,是恶鬼索命的铁链,肯定是前朝那些恶鬼作乱,叨扰皇族后裔。”齐长空噗笑着言谈,一脸不信的模样。

但是,目光却停留在穆正清的脸上……

仿佛在留意男人的神情变化……

“尚许还真是。那若是你所言当真,如若我真是鬼,你且只需要亮出佩戴的法器,我便会受到伤害……”穆正清不痛不痒地拨开了齐长空的领口,假意地试图拨出那法链。

但是——

齐长空拍开了穆正清的手,阻止了其行为……

“难怪,你对鬼神之说总是那么不屑,原来并非是不信,而是因为有百鬼不侵的法器而毫不畏惧。”

齐长空微皱着眉头,不满他所言:“若是亮出来,你与你的那些小鬼小兵,皆是要灰飞烟灭的。”

穆正清不想与之争辩,转而询问了一些关于国师的事。

得知本朝的国师是道门中人。

而齐禄侯称帝之后,历代帝王之中,国师并非是代代都是道家,也有佛门中人。

而且,齐长空一行人皆是对于前朝国师了解甚少,史书上也鲜少提起此人此事,甚至是没有记载国师的事……

即便是提到镇压恶鬼亡灵,也只是提到某某寺庙的高僧而已。

古籍上所记载的,也是高僧镇压穆正清鬼灵的事,全然未写过“国师”二字。

如若不是在那空陵之中见到那些记载与国师留字,史书、乃甚至野史上下都不曾提起过那位国师的事迹。

两人平常地谈论着“国师”的事。

穆正清回忆着关于此人的事迹,不过在他的记忆中,国师并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只是负责宫中寺庙祭祀作法与超度亡魂。

但是,国师与赫连相熟,是将军派系的人。

并非是他这边的人……

只是,国师并不参与宫中政党的派系斗争。

经齐长空今日一说,他便更加了解,现今的国师,也并非是前朝国师历代家族的延续。

……

马车停靠在城中以东,车头幽冷的缕空青灯光芒微弱,在夜风之中轻轻摇拽。

夜幕中,疾风骤雨,山云如墨,远山河流被模煳在暗夜下。

府邸周围环境不明,府邸前门庭恢弘,偌大的金花灯笼照耀得门庭喜庆,朱红色的金纹大门上刻绘着繁复的神兽图纹。

按照常理而言,如此气派且富丽堂皇的高门大户,必定是会有家丁或者是管事、下人看门把手的,再不济也得有几个护院盯着,可是家主回府却无人相迎……

“这便是我府上。”穆正清站在府邸前,幽冷的光芒笼罩着他华美的身影,礼貌道,“山间野舍,寒舍拮据,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三人沉默无声地环视了周边环境,面色各异,皆未出声。

直至,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府邸宽大的门匾。

门匾上赫然出现“穆府”二字。

顿时,三人脸色大变。

当再次抬眼看向那处时,门匾上却是刻写着“世外居”。

“这才刚入夜不久,不会如此邪门吧?”段迁流脸色欠佳地低语,背负在身后的手转玩着手中琳琅碧翠的羽扇。

“尚许是这暴雨太大,眼花了。”顾登霄说罢,便先行步上了阶梯,俊颜之上神情淡然,携着寒风清雨的旋流,油纸伞下充斥着清冷漠漠的暗流。

“他仿佛成了你肚子里的蛔虫,说得好像知晓你看见了何物一般。”齐长空撑着油纸伞,金衫雪裘雍容英俊,裘袍外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清露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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