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表情,似乎是不想见到我?”穆正清泰然地坐稳,随闲地拉整被子,简单言毕后,才轻而躺下,侧身面对着齐长空,“既然你都赏脸来了,那我也自是要依照承诺来陪你。”
厢房内烛火暗了几分,琳琅碧翠的床帘虚掩而下,色调暧昧非常。
“你是来陪我,还是特地来吸我阳气?”齐长空如常侧躺着,一边半真半假地说着,一边毫不避讳地牵玩着眼前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指冰凉,修长而柔滑,触感极其美妙。
“听闻吸阳气的鬼灵,属生前未嫁的女鬼居多。莫非,你生前也是白莲之躯?”齐长空低声言语,眼底神情不明。
柔华的锦被下,锦衬着身,那华美的外袍则是静静搭放在床栏边。
“何为白莲之躯?”穆正清意味深长地反问,眼底深藏着几丝闲弄之意,“劳烦齐公子说清楚些。”
“就是没被任何男人染指过的身体。”齐长空故意用清明的嗓音强调“染指”二字。
“那我是黑莲之躯,不但染指过男人和女人,也被男人染指过。”穆正清用微妙的气息声回应,黑眸深深隐约蕴涵着笑意……
显然是有意而为。
齐长空的眼神渐渐转暗,低声道:“那我的阳气,你究竟是吸,还是不吸?”
“齐公子真会说笑,你到是教教我,这阳气究竟要如何吸。”穆正清从容不迫地依近了眼前的青年,一面不着痕迹地吸食着青年身上的阳气,一面故作不知地询问。
一股无形的金色气浪轻缠在彼此的鼻息间,似星沙般朦胧、夹杂着无尽缠绵的淡然香气,混融着彼此身上的淡雅香氛,令人心神迷醉……
“是这样呢?”
穆正清无瑕的面容凑近至齐长空眼前,两人眼底的神情皆乃意蕴深浓,鼻峰自然交错的微妙距离令人浮想联翩……
“还是这样?”穆正清低声一语后,指尖轻触齐长空的下巴,手指稍微用力往下,使得齐长空双唇自然微启……
穆正清直接轻启双唇,平稳从容地凑近,直至舌尖缓懒地探入……
两人鼻尖轻抵,先前在唇畔徘徊的气息已全然融合;
彼此睫毛下的浅影拉长,浅衬在容颜之下,光色迷离备显;
那完美无瑕的侧颜线条,勾勒出万分神俊迷人,轻触而缓缓摩擦的鼻尖下放被暗影所笼罩……
齐长空眼下掩藏着深蕴之色,顺势抱紧了身前的男人,大手更是稳住了男人细微辗转的头颅。
柔华锦被的床榻间,唿吸声轻盈舒缓,锦华衣袍微弱的摩擦声充斥在彼此耳畔。
床边,轻垂而下的碧莹珠帘,轻轻晃动着……
厢房内,烛火渐渐熄灭了。
厢房外,暴雨不止,电闪雷鸣间,能隐约见到雕纹繁复的门缝间有星沙般稀薄的皇气溢出。
吱嘎吱嘎——
渐渐变得深暗腐朽、且斑驳的回廊深处,有诸多妖异的鬼手正因对皇气的渴求而难耐地扣弄着表皮翻裂的红柱,以至于发出了指甲翻裂的刺耳响声。
“这皇气那么厚重,若是我们能尝尝那便好了。”一位锦华轻裳的女鬼,半依靠着石柱,绕弄着手中锦帕,容颜娇美明艳,言语间满是娇羞晦涩之意,“这阳元定是百般充裕,这得节省多少勾引男人的功夫啊。”
“快别说了,穆大人这不正是让我们在捡漏吗?”腐裂的红柱旁软缠着口泣黑血的女鬼。
那女鬼脸色苍白,噼发盖面,言语声似深喉断裂般阴森恐怖,可泣血的嘴却裂开古怪的笑。
“说得也是。要说起来比起那皇气,我到是更想”吸”我们的穆大人。”那女鬼一脸羞红的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娇嗔着撞了一下身旁衣衫褴褛的女鬼,“姐姐,你说,我说得可对。”
“从这厢房中溢出的皇气也是不少,若是让你近了身,指不定没吸到就被法器给镇得灰飞烟灭,有得吸就吸吧,少啰嗦。”泣血女鬼一身残破的华袍,身上的配饰在幽暗之中依然泛着鬼魅的亮泽
这两极对比,略显诡异。
两只女鬼顺着皇气盘旋的红柱软骨般缠环而上,随着两鬼前后位置的交换,先前那锦衣华袍的美艳女鬼变得面目狰狞,衣衫破旧;
而那只泣血女鬼则变得衣着雍容,面容清丽,无丝毫之前鬼恶丑态……
两鬼如此来回交错缠旋,位置变幻交替,直至舒爽地吸够了皇气,便化作黑烟消散在雨幕之中。
疾风骤雨中,传来诡异、轻缓且满足的女鬼嬉笑声。
皇气顺着夜风缠旋、延伸。
斑驳的回廊上,无数鬼爪沾染上皇气,刮弄墙体的手指舒畅地弯曲扭动,指节发出脆骨错动的声响。
屋檐滴落的暴雨,变成了猩红的血水……
庭院中弥漫着枯枝腐叶的发霉气息,阴涩且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