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以后，陈南似乎是想起什么，才说：“你今天不是有音乐会吗？”
“嗯？哦，取消了。”
“……”陈南紧了紧手指，“多重要啊，去医院检查，我也可以的，或者让蒋绪来陪我就行。你好不容易…再次拿起提琴。”
“那些都没有生命重要，陈南，你明白吗？”叶嘉珩一边开车一边说。
陈南愣了好久，才点头，他也不知道，叶嘉珩是不是觉得他很重要。
到了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后，他们坐在陈南的主治医生闻医生办公室里，叶嘉珩手里是陈南脑部ct的照片，可以清楚看到那片弹片。
“陈南，终于愿意做手术了？”闻医生说。
陈南点头。
闻医生又看向叶嘉珩，“您是？”
“家属。”他和陈南还没有离婚，也许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准备离婚协议吧。
“嗯，是这样的，陈南的身体状况，虽然比受重伤抢救回来时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糟糕，更何况…”闻医生才想起一些事，转了话头，“所以要有术前准备和调养，让他的身体恢复一个最佳的状态，但即使这样，手术成功的把握，也很低很低。”
“多少？”
“不到三成。”闻医生很无奈，“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如果不取弹片呢？”
“慢性的。”闻医生看向平静的陈南，“而且，他也不好受，看你们家属的定夺吧。”
“做。”叶嘉珩看了好久闻医生递过来的文件，然后平静地说，“医生，是要住院调养还是在家里也可以？”
“在家里也可以了，如果能放松心情，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最好不过。”闻医生笑着说，“幸福，是可以战胜疾病的。”
“嗯，好，那我们回家。”
……
走出办公室后，叶嘉珩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陈南的手，手很凉。
“陈南，你相信我，手术会成功的。”
“嗯，我相信你的。”陈南点头，“会成功的。”你能牵我的手，成不成功，已经不重要了。“你，原谅我了吗？”陈南有些忐忑，掌心都出了汗。
“手术成功之后，我再告诉你。”
“嗯。”他明明那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却依旧不再问。
强硬的，不择手段非要得到什么的陈南，选择不安地等。
到了家里以后，陈南摸索着把沙发上的玩偶抱回了卧室，叶嘉珩默不作声地看完后，在对方从卧室里出来时问，“你原来喜欢玩偶？”
“软软喜欢，她常来，就买了。”实际上市他在想，或许那个没有了的孩子，也会像软软一样，是个喜欢毛茸茸的玩偶的可爱的小姑娘，所以他在她满月时，百天时，周岁时都定做了一个。
以后，他可能都不会定做了。
他不知道叶嘉珩是否喜欢那个孩子，毕竟当时对方是要和他离婚。他也怕叶嘉珩喜欢那个孩子，那样，叶嘉珩会难过。
那样难过的滋味，他知道。
蒋绪并没有让医生瞒着他，在蒋绪看来，身为孩子的父亲，陈南有权利知道孩子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