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巍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大概是一种希望。
是不是,他还能和陈北安好好在一起。
没有背叛,没有伤害,一切都从头来过。
一刹那,郁结在顾巍心头整整两世的恨意,恍然消失了。
裴霖羽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顾巍就打开了门,直觉告诉他,顾巍仿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裴哥,谢谢你给我看这些。”顾巍转过头,眼神里多了些裴霖羽看不懂的东西。
裴霖羽神伤地回道:“没事,人已经走了,也只有这些东西,能证明他曾存在过。”
“我会找个时间,让人把东西带回去。”顾巍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安安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顾巍又看了几眼,就开车离开了。
裴霖羽立马敛去了神色,开车紧跟在顾巍的身后。
顾巍没有回他家,反而开了接近一小时的车,到了郊外。
奇怪的举动,恰巧印证了裴霖羽的观点,他手心开始冒汗,与顾巍的车保持一段距离,却又紧紧地跟着。
终于,顾巍到了目的地,将车停到车库,就进了门,别墅的灯没有亮,可裴霖羽却敢肯定,那里面绝不止顾巍一个人。
会是陈北安吗?
别墅二楼,陈北安正睡在床上,寂静的空气持续了将近一天,他可以在整个别墅自由活动,却还是没办法出去。
顾巍将门窗都锁的死死的,没有通讯工具,没有网络,完全与世隔绝。
但顾巍应该也怕他闷,给他准备了一书柜的书,勉强能打发一下时间,但更多时候还是永无止境的孤寂。
他从医院回来以后,顾巍就没过来,却定时有医生过来检查身体,督促他吃药,其他的一概不说。
做饭的阿姨也像个机器人,做完饭就走,不管他问什么都缄口不言。
这种失去自由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身上的鞭伤基本消失了,顾巍选的鞭子很讲究,没留下难看的疤痕,免得到时候看了倒胃口。
忽然,陈北安听到楼下有声音,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这地方,大概也只有顾巍会来了。
果然,他房间的灯被打开,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地朝他靠近。
陈北安捏紧了被子,闭着眼睛。
他不想面对顾巍,至少现在,不想。
令他惊奇的是,顾巍竟然没有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弄醒。
他诡异地温柔,替他将被子掖好,用手探他的额头,看看体温有没有超标。
可陈北安的冷汗,却冒的更厉害了。
“你没睡。”顾巍用了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陈北安深知现在逃避也没用,睁开眸子,瞬间染上怯怯的神情。
“顾哥哥…你回来了。”
他小心地开口,随即转过身望着顾巍。
顾巍眼眸略深,伸出半截手臂,靠向陈北安的头顶,却看见陈北安惊恐的瑟缩一下,紧闭着眼睛。
他心口莫名一痛,沉声道:“怕什么,我不会打你。”
陈北安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扑动的蝴蝶翅膀,最后缓缓睁开,水光潋滟,惹人怜爱。
当四目相对之时,顾巍竞有一切从未发生的错觉,陈北安还是他最爱的那个陈北安。
那时候他们,真的很幸福。
顾巍喉咙一阵发紧,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他想,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该多好?
“顾哥哥…”陈北安轻轻的呼唤,打破了顾巍的遐想。
陈北安发现了,今天顾巍的脾气格外的好,而且没有暴戾的气息,眼神都少了许多的阴霾。
他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只要他再慢慢地取得顾巍的信任,总有一天能逃出生天。
顾巍说,陈泽浩死了,他绝不会相信。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在顾巍的自导自演下死亡,只凭顾巍一句话,他又为什么要相信陈泽浩已经死了?
他要逃,逃的远远的,离顾巍远远的,就像他一开始就该做的那样,逃离命运的漩涡。
在自由面前,低下头颅又有什么难的?反正他早就脏了。
陈北安坐起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颗颗地解掉胸前的扣子,露出白皙若雪的肌肤,发出主动的邀请:
“顾哥哥,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