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去找沈耳?”吕布再问。
......
“要啊,可是好多人都不让我去,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那我带你去,好不好?”
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陈一白猛地站起来,拉起吕布就要离开。
他听到林芬喊了自己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
他一度以为自己自由了。
吕布带他去的地方也并不是沈耳所在的地方。
是宽阔无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
黑色的海水随风一波又一波朝着岸边涌来,湿透他的鞋子。
海面上有白色的海鸟在飞,鼻子里充斥着海腥味。
吕布说“我现在都记得那段与我来说黑暗的时间看到大海,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我以为我得到救赎,你也会,我也以为,等到你们尝够了爱情的味道,就会各自安好。”
“可是,现在我他妈发现,我错了。”
只有在说到错,陈一白才觉得自己脑子才会运转。
错好像成了他这段时间唯一的在意事。
“我哪里有错?”陈一白问。
“没有错,错在林阿姨太固执,错在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却非得因为相爱不得不分开,18岁时的孤注一掷,26岁不得不考虑那些同样爱自己的亲朋好友。”
“一白,人间不光只有爱情,只要两个人还好好的,健康的活着,不就够了吗?”
道理不是不懂,做起来有多难,非当事人怎么能明白?
从所有的舆论大爆发开始,自己母亲的强制反对开始,陈一白深知与沈耳的结局要不就是坚定不移的往下走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分道扬镳。
可他太高估了成年人世界的无奈,也低估了自己对沈耳的感情。
身体和心灵诚实的根本就不会说谎,随着时间,他以为这种伤痛会好,会忘掉,可如今这副身体已然坏掉了。
坏的他都恍惚这一切都是自己脑海里杜撰出来还是真实发生的。
......
“你以为你这是爱他吗?”
“他承受的远比你的多,痛苦也是你的百倍,网民和路人的记忆可以很短,可是只要沈耳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无论有多大背景,他的欺骗就犯了行业的禁忌,你觉得还有多少人愿意与他合作?”
“与你分开,不是他不爱了,虽然这之中,也有你妈的反对的原因,但也正因为爱你,才要保你不受外界恶意的叨扰你—”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这些年的辛苦,知道他内心的挣扎,有时我恨他的不够坚定,恨他不懂我,甚至卑鄙无耻到作践自己来让他痛,我不是不知道这些。”
“两个人都不在一起了,怎么爱?爱空气中的他,还是记忆里的他?抱着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吗?如果不是沈耳,我宁愿终生孤独,说我自私也好,不成熟也罢,我已然这样破败,多两条罪责也无所谓。”
陈一白说完走进水中,感受着浪花没过双腿的感觉,冰冷的令人头脑清醒。
“他,走了。沈耳,他走了。”
吕布挡在他的面前,疲惫的说。
陈一白笑了笑,不以为意,因为他是要去找沈耳的。
可吕布却在这时抓住他的肩膀,说“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也太累了,你不要这么固执了好不好?就让时间来治愈所有人,好不好?”
他说“好。”
这是所有人,包括沈耳想要的答案。
他记得分开的当日,他也是这样答应过沈耳的,也仅仅是答应。
“这时候,蒲公英应该满天飞了吧。”陈一白不着边际的说。
他坐在水中,继续说道“我知道,他的灵魂终于自由了,余生不会再和陈一白这三个字有羁绊,他真的很累了,这样也好。”
“你,你真的想明白了?”
“嗯。”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哎呀,你想开了就好,我们今天也真好运,能看见火烧云,哎,粉色的云哎。”吕布嚷道。
“嗯。运气很好。”陈一白说。
或许,就像陈松博说的那样,梦醒了就不会痛了。
可没人知道,他的梦里,所有人都知道最重要的那个人消失了,陈一白也不在了。
所以才会在便利店买东西,偶尔听到有年轻的小姑娘提及沈耳和陈一白的故事才会内心无波无澜,甚至有人说“哥哥,你也觉得这两人意难平吗?”
才会笑着说“会,都是别人的故事而已。”
“这怎么会是别人的故事,这是他们的人生,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的恶意,沈耳哥哥真的是绝望到底了吧。”
“可是,我听说陈一白好像并没有结婚吧,陈一白要是结婚了,我才真的觉得沈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