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瞬间明白了什么，强大的恐慌令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而这一幕，却是他永生都不想看到的。
他的黑剑几乎没有迟疑，瞬间刺穿了一人的胸口，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大片地淋在他的脸上，他的衣襟前，那浓厚的血腥味，叫离渊说不出一句话来。
“离渊……你终于醒过来了？”凤昀不顾离渊穿过自己胸口的剑，尽力地朝前靠，想要与离渊贴得更近。
离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手颤抖地，无法再握住剑柄。
“凤昀……”离觞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剑会……”
凤昀艰难地挪着步子，一点一点地靠近离渊，最终伸出手将离渊牢牢地抱在了怀中，他餍足地叹息了一声。
“离渊，我终于……抱到你了。”
“我有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其实爱你……很爱你。”
“不要自责，这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你能够醒来……”
耳边只有凤昀断断续续的话语，离渊待在凤昀的怀中不知所措地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凤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肯定会救你的。”
可凤昀哪里能够回答离渊的话。
他手里的黑剑，是魔族的武器，能斩仙神，被它刺穿胸口，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离渊只能眼睁睁地感觉到凤昀的身体在怀中变冷。
然后，离渊那一天，强行中止了神魔一战。
那一战，无论天界、魔界，还是其他几界，几乎都是死伤无数，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君琊自己本来就元气大伤，也不可能跟离渊继续战斗下去，只能撤离。
而离渊用尽全身的神力，才将凤昀的魂魄强行锁在了体内。
然后，他做了个决定。
他得赎罪。
为了自己赎罪，也是为了凤昀。
所以，他愿意承担起任何一切的罪责。
只希望，凤昀能够活下来。
——
离觞再度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昀熠的面容。
“醒来了？”他轻声道。
“恩，醒来了。”离觞点了点头。
离觞看着昀熠，稍稍咬了咬唇，忍不住便勾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狠狠地抱住。
“对不起，昀熠，当年我没想杀你……是君琊做手脚，让我失控了。”离觞抿了抿唇，眼中满是哀恸，悲伤到无以复加。
魔性回归，原来的记忆便在离觞心中一幅一幅地闪现。
心里头便只有酸涩。
如果当年的他……能够再谨慎一点，肯定不会让昀熠受到那样的重伤。
“不是说了，我从来不会怪你。”昀熠摇了摇头，“当时让你清醒过来，那是唯一的办法。”
“而且，我也终于顺利地对你说出了我的心意，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
离觞微微抿了抿唇，才勉强点了点头，“我……”
没让离觞再感伤一会，一旁十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主人，沉昙醒过来了！”
离觞和昀熠这才起来，两人连忙到了十玖边上。
果然，魔性被离觞吸收走了后，沉昙便回到了本来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干净让人舒服。
沉昙睁开双眼，看向肆拾陆，“拾陆？”
又看着离觞，“大……人？”
然后目光最后落在十玖的身上，“十玖！”
“沉昙哥哥，你都想起来了？！”肆拾陆惊喜地扑过去，抱住了沉昙。
沉昙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如以前地将肆拾陆抱起来，说道：“恩，大概都记起来了吧，不过好像记忆还是缺失了很多。”
“放开小拾陆！你抱什么抱？他是我的！”十玖瞧见沉昙抱住肆拾陆，顿时瞪圆了眼睛，连忙将心上人给拽了回来。
沉昙一愣，然后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
离觞见状，便忍不住给了十玖一下，“十玖，沉昙什么都不懂，你凶人家做什么？！”
十玖顿时瞪了离觞一眼，反驳道：“那你倒是让沉昙去抱抱昀熠，看你自己乐意不乐意。”
离觞顿时挽住昀熠的手，挑眉道：“昀熠只有我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