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道理大家都懂,却敌不过人心隔肚皮的道理。
那些上奏折弹劾宁王的群臣是这样,那远在边关,暂时还没传回任何消息的护国公也是这样。
于是朝中开始涌现一个声音,那就是在护国公起兵造反之前,先将宁王君软禁起来,不管最后护国公反不反,反正先拿个人质在手里不亏。
这声音最初是一个没什么分量的中书省官员提出来的,但是却立刻受到了满朝群臣的纷纷附议。
“护国公在边关保家卫国,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诸位定为乱臣贼子,连牵制他的后招都想好了。我若是护国公,当真是心寒至极。”朝堂上,面对这些声音,宁王面不改色,只用一张冷峻的脸孔淡淡驳了回去。
不过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一张嘴,很快招来几十张嘴的驳斥。
“宁王未免妇人之仁,此事事关国家危亡,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护国公身为臣子,若是没有反心,又有什么好心寒?”
与宁王争辩的是工部侍郎苏克胜,以前没什么存在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承王党羽,最近活跃的很。
宁王回眸看了苏克胜一眼,冷笑一声,道:“苏大人说的好,身为臣子,受点委屈都是应该的,纵使什么都没干,就被污一个谋反的罪名也不能寒心,那不如苏大人做个表率,先将工部这些年的账目从头到尾核查一遍,你看如何?”
工部虽然平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不大,但是却和户部一样,经手每年国库大量的资金运作,经年累月下来,说工部干干净净,那是绝无可能。
不过只要贪的不多,朝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唯有拿得确凿证据,证明工部有大型的贪污案时,朝廷才会下令要求工部彻查账目。
苏克胜一听要查工部,脸都气绿了,下意识就想高声道:“宁王这是暗示工部贪污了?”
宁王昂了昂面孔,从容而悠然地回答:“苏大人未免愚钝,本王这不是暗示,是在明示。”
“你!”苏克胜抬起一只手,指着宁王直哆嗦。“殿下这是诬陷朝廷重臣,纵使你是亲王,也不能如此目无王法!”
“是本王目无王法吗?”宁王睥睨着孙克胜,神态傲然而冷漠。“你区区五品侍郎,都敢目无王法,公然诬陷朝廷一品护国公了,本王四品御皇子,还有什么不敢?”
这一番话,让孙克胜体会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尴尬,当即脸色闪烁,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