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那时候怎么就没去学校跟你们认识认识呢,说不定早就成忘年交了。”许言琛带着塑料手套撕扯一块羊腿肉,有点感叹缘分,还有点感叹相见恨晚。
“十来岁的小男孩狗都嫌,我看你要是来学校认识我们,得跟二十来岁的唐懿打起来。”陆朝可记得唐懿当年那狗脾气,仗着学习好长得好家境好,老师又喜欢他,在学校里恨不得横着走,谁敢惹了他不高兴,保准没好日子过。
唐懿刚想反驳陆朝,他上大学那会儿脾气没那么差,但还是先反驳了许言琛,“我们就差了九岁,你这忘年交说的好像差了九十岁。”
“九岁,那就是三个代沟,三个代沟加起来就不是沟了,那是天堑,”许言琛敲着桌面,对唐懿的年纪进行攻击,“而且你四舍五入三十了,我才二十,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咯。”
唐懿放弃和许言琛扯皮,转头跟陆朝讨论,他上大学的时候脾气是不是真的那么坏。
林暮远还是对许言琛小时候比赛的视频感兴趣,低声哄他能不能拿出来看看,但许言琛坚决反对,塞了一大块肉到林暮远的嘴里,跟他说了两个字,“没门!”
“看一会都不行吗?”林暮远继续求许言琛,并且讨好地追加了一个好处,“以后每天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你下辈子都给我做饭我也不给你看,你看了就不喜欢我了!”许言琛一想到当年那个小屁孩参加什么少儿舞蹈大赛的记录视频,就觉得头很疼,甚至想立刻销毁所有记录。
林暮远不再说话,知道肯定没戏了。
唐懿和陆朝的争论显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唐懿坚持认为自己当年不过是年轻气盛,并没有像陆朝所说的那么恶劣,但陆朝把唐懿当年的罪名一条条列出来,铁证如山,唐懿还是不愿意承认。
“你就认了呗,你现在也不过就是个衣冠禽兽。”许言琛补得一手好刀,陆朝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
“就是啊,你忘了当年你把我按在宿舍走廊里打的事了,不就是因为那个葛···”陆朝及时闭上了嘴,没让那个人的名字溜出来,但唐懿还是听到了,抿着嘴沉默了一下,然后把陆朝的头按在桌子上,“我当年是不是这么打你的?”
“不用再情景重现了吧。”陆朝连连求饶,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和唐懿做那么多年的朋友,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就有一点好,对朋友好的没得说,就是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说话不止一星半点的贱。
“我看跟唐懿比起来,我也太纯良了吧。”许言琛虽然知道唐懿这人什么脾性,但他上大学时候干的那些破事,今天听陆朝说了才真是开眼了,实在是生动诠释了“衣冠禽兽”这四个字。跟唐懿比起来,那许言琛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简直乖的不得了。
“你能跟好人比比吗?”林暮远对许言琛这一副就知道往低看的样子感到十分痛心。
“不是,林暮远,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怎么能不是好人呢?”唐懿欲哭无泪,可是林暮远跟他比起来又的确是个正经人,叫他连反驳都没什么底气,只能闷闷地喝了口酒。
陆朝在一旁笑的快要仰过去,这辈子他就见过两个人能治得了唐懿,一个是当年的葛夕,每次唐懿在实验室跟人发脾气,只要葛夕一过来,唐懿立马眼里就没那人了,虽然他对葛夕也不见得温柔到哪里去,但在那时候的他们看来,葛夕算是唐懿坏脾气的克星了。
现在又出来个林暮远,当初拿他当情敌,现在不是情敌了,升级成眼中钉肉中刺,又碍于许言琛的面子,唐懿又不得不敬着点林暮远。
“唐懿,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陆朝十分幸灾乐祸,见唐懿吃了个大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姓陆的,今晚我家卫生间给你睡了。”对于朋友如此忘恩负义,唐懿只能秉着你不仁我不义的原则,把陆朝赶到卫生间睡觉。
“那我睡酒店。”
“这顿饭是你们合起伙来搞我的吧。”唐懿无奈地笑,这么四个人能聚在一起吃饭,倒也是奇了。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听哥一句吧。”许言琛故作深沉,对唐懿说。
“全桌你最小。”唐懿刚才还被嘲笑了年纪,这会找到机会,怼了回去。
许言琛吐着舌头摇头晃脑,指使林暮远给他夹点面。
“这些够吗?”林暮远拿过许言琛的碗,给他夹了点,询问道。
“行,一点就好。”
唐懿的电话这时候响了,是最近一个合作的客户方打来的,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便离桌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去接电话。
许言琛巴不得唐懿离开,留给他点时间单独问陆朝些问题,看着唐懿的背影走远了,许言琛双手撑在桌上,凑到对面神秘兮兮地说:“你认识葛夕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