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道:“听她的意思是,她听闻外头的传闻,想一探究竟,看我是不是常常被你虐待,看我身上是否有伤。”
见赵长离眉间蹙起,泠鸢便道:“你别担心,她没对我做什么,我也没伤着,而且她居然亲自来做这种事,她还摔倒受伤了,真的是……我都没想到这位公主居然这么直白。”
赵长离握着她纤弱的小手跨入门槛,入了院中,脸覆冰霜似的,道:“这事,我不该担心吗?”
泠鸢站定,踮起脚尖,指腹揉了揉他绷紧的脸,笑道:“这事发生在我们府里,没有闹大,那大宛公主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应该没什么事的。”
赵长离拨开她揉脸的手,往屋里走,屋里他很熟悉,根本不需要她领着,反而是他把她拽到屋里的。
被拽着的泠鸢急道:“你慢点!”话刚说完,她便撞上身前猛地停下的赵长离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出闷响来。
她正低着头揉自己的前额,赵长离转过身来,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和缓些,看起来像是强压下去的火气。
他尽量心平气和,与她道:“先前,你病了,你不与我说,我回来了,你也不与我说你病了,韩承晔都知道的事,我身为夫君却不知道,刚才,你遭了这样的事,你也没想着与我说,你只觉得我会担心这事会闹大,却不觉着我会担心你。”
“平日里,我看着你喜欢与我闹,与我撒娇,依赖我,与我耍小性子,我以为,我可以护着你,我可以做你的羽翼,可是,你真的病了、你真的遇到事了,为什么不依赖我?”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是阿鸢,你不想让我担心,也就意味着,你不想让我爱你。”
“我知道你会好生处理好这些事,可我是你夫君,我需要你的依赖,我需要你的索取,我需要被你需要。”
“不管是什么事,大事也好,小事也罢,你可以解决也好,你不能解决也罢,我都需要你可以信赖我,可以依靠我,我不会嫌你烦,也不会嫌你胡闹的,你的所有,我都照单全收,你知道吗?”
赵长离越说越悲凄,连那遮眼缎带蒙住的眼,都透出浓郁的深情来。
泠鸢站在他身前听着,抬眼往他那遮眼的缎带,伸手去扯了扯,前额抵在他胸膛前,他说完话,便轻轻笑了起来,双肩轻颤着。
“不许笑!”赵长离掰正她的脸,严肃却认真道:“你再笑,我就真的要好生折磨你了!”
泠鸢只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依赖他了,总得让他喘口气不是?她自觉自己如此为夫君考虑,应该是一位好娘子。
何曾想,赵长离居然不领情还与她说了这么些话,听得她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好。”泠鸢沉思良久,用前额在他胸膛上点了两下,道:“那我请夫君帮我个忙。”
“嗯?”
“以后你对我坏一些,我看看这位大宛公主到底想要做什……”
泠鸢的话才到嘴边,赵长离便道:“夫君遵命。”怕泠鸢反悔似的。
“赵长离!你放我下来!我的腰快断了,你也不必这么坏吧?”
泠鸢显然是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