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叫就不叫吧,反正以后挨打的又不是我!”泠鸢放弃了,她果然是个没耐性的。
话毕,扶着腰躺下来,就躺在茵席地衣上,随手从安儿小床上拿下一块绣枕枕着,怀里拥着安儿,轻拍他的肩,哄着他入睡,道:“你快些睡吧,再不睡,你娘我是要生气的,别以为你娘好说话!”
好像比起赵长离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儿迟迟睡不着,泠鸢自己都快睡着了,可一睁眼,就对上安儿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正仰着脸看着自己,手里玩着她半干的长发,见她睁眼,还咯咯咯的对她笑。
泠鸢前额抵在他鼻尖上碾着,又气又恼,小声道:“我怎么把你这小子给生出来了呢?睡觉不好好睡,爹爹也不好好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和你爹爹赌气,牙还没长齐,乳臭未干,脾气就这么大?你爹好的不学,尽是把你爹的坏脾气给学去了。”
“娘亲!”
安儿仍旧是笑,泠鸢顿时对他生气不起来,忍不住上手捏着他脸蛋,他还是笑,咯咯咯的好像泠鸢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恼泠鸢这个娘亲。
“可怜见的。”泠鸢不捏他脸了,手轻轻覆在他耳朵上,轻声道:“听不到雷声了,就乖乖睡觉,知道吗?睡觉才能好好长大,长高,还有,你爹爹其实人挺好的,你不要见着他就踹他,特别是不能踹脸,他那张脸,我还要留着看呢,要是踹花了,我就不给你喝羊奶了,给你尝尝大宛奶酪,让你早早地知道人间险恶……”
她说着说着,一低头就看到安儿在她怀中睡着了,窗外的雷声渐渐弱下来,雨声滴答,引人入眠。
泠鸢唇角上扬,小心翼翼将他抱起来,放到小床上去,盖起被褥,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呼……”她长舒一口气,伸个懒腰,身子就往自己的床上一躺,浑身骨头一软,被子都没盖,就直接压在被子上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有人回来,他浑身落了雨,眼前遮眼的白缎也已经湿透了,他赶紧拆掉遮眼白缎,脱掉身上的紫黑袍,丢在衣桁上,卸下腰间累赘的佩觹佩玉荷包等配饰,随手挂在衣桁上的飞鹤衔钩上。
那一串挂在飞鹤衔钩上的配饰还没晃动出声,就被一把掐住,将要碰撞出声的配饰掐得出不了声,安安静静,不惊扰他熟睡的妻儿。
手再一摸床上,就先摸到了他的娘子,无奈笑了笑,给他胡闹惯了的娘子盖上被褥,将她半抱着挪到枕头的位置枕好。
指侧轻轻刮在她的脸颊上,闻到她颈间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忍不住俯身低吻,换来她一句嫌弃的梦呓。
他忍不住笑,故意逗她,咬她耳朵,再听她皱着没有梦里低哼地嫌弃他,却因为睡得渐沉而没有力气推开他。
“阿鸢是个小傻子。”他如此明目张胆在她耳边这么说,便是趁她没力气反抗故意逗弄她,咬着她耳朵,低声问道:“阿鸢是不是最喜欢我?嗯?”
“嗯……”睡梦中的泠鸢低声呢喃,对他这个幼稚的行为很是不耻,翻身向里,呼吸渐均匀。
听到满意的答案,赵长离满心欢愉,虽然这个答案来得并不正经。
“我就知道我的阿鸢最喜欢我。”
见泠鸢不理会自己了,赵长离便到隔间晃了一圈,再一脸不高兴地回到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