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他不能说,现在自己与她还在闹别扭,为了不火上浇油,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清晨时羞耻的一幕比较好。
“不用。”
泠鸢一见着他,就想起他要进大宛四公主的屋子,就没好气地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湿毛巾擦脸,再摔到他手上,冷哼道:“我没疼死,你很失望吧?”
“是有点儿,下次你可以换个更大的碗,吃得更着急些,肯定能疼死你。”赵长离接过湿毛巾,随手一扬,稳稳当当将湿毛巾扔到了水盆里。
“多谢夫君提醒。”泠鸢将脚往靴子里蹭去,懒懒道。
赵长离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暖光照进来,给屋子里添几分暖意,嘴上故作冷淡,道:“下次没疼死就别让小厮去给我传话,省得搅扰我与旁人的好事。”
“你和大宛四公主的好事吧?”泠鸢含酸带醋,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道:“我听说你昨晚差点就进了人屋子,要和人探讨什么男女之事……什么夫妻间的癖好之类的。”
说到这里,她脸色莫名红了一下。
赵长离转过身来,道:“就因为这个,你气得吃了这么多冰酪?”
“我才没有生气!”泠鸢倔强否认道:“那是因为平日里你管束着不让吃,我才一次吃很多的,若你平日里不这么管着我,我兴许不会吃这么急,所以,全是你害的。”
“还怪我了?”赵长离淡淡道:“是,我就不该管着你,就应该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疼死了我再装模作样问候你几句,显得我这个夫君很心疼你。”
两人夹枪带棒正互相呛声时,米豆将赵长离吩咐熬的山药红米粥端到泠鸢跟前,道:“郡王妃,这是郡王吩咐奴婢熬的粥,太医说早上吃这个,可以养肠胃的,近来郡王妃都不能再贪食寒凉的食物了。”
米豆特地强调了“郡王吩咐”四个字,就为了缓和一点里屋的气氛。
“你别替他说好话。”泠鸢是一点也不领情,接过米豆手中的小碗粥,顺嘴就说道:“他这是怕我现在就死了,他不好在丧期内再娶。”
“泠!鸢!”赵长离咬着牙,要嚼碎她名字一般怒道。
昨晚的话已经够令人生气的了,今日这话更令他不舒服——他不是赵温时,不会丧妻再娶,而泠鸢脱口而出便是这样的话,让赵长离瞬间怒火急上。
她以为自己会和赵温时一样吗?她这是把对赵温时的怨怼与偏见加诸到自己身上?
那他算什么?是赵温时的映射?还是她把自己当做第二个赵温时?
“我……”
一想起昨晚他和旁人去赏夜色,泠鸢说话就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说出口时才知道这句话里,多多少少牵扯了赵温时来,一下子懵了。
她的手抖了抖,细想了想自己这么说好像过分了些,稍微示弱,低声道:“粥有点烫。”
伸手将小碗往赵长离手背上贴去,道:“你帮我……”她迟疑一小会儿,低下头,红着脸,道:“夫君,你帮我吹吹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