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赶紧抚着他后背,道:“夫君,不要这么着急嘛,慢慢喝。”
皇帝薨逝,则有三年国丧,国公爵位以上官员不得娶妻嫁女入新宅,那么永安郡王三年内也就不得娶大宛四公主,所以,皇帝薨逝这事,比起皇帝生病而无法定婚期来说,要更顺泠鸢心意。
赵长离知道泠鸢这话只是随口而出的气话,她若真想皇帝薨逝,必然不会如此口无遮拦。
赵长离拿下她抚着自己后背的手,拇指在她手腕的勒痕处按摩打圈,劝她道:“这种话,以后还是要谨慎说出口的,知道吗?”
“好。”泠鸢把这些话说出口后,舒心不少,歪着脑袋问他道:“皇上有没有刁难你啊?”
赵长离摇头,到东外间软榻上坐着,倒了一盏茶端起来,认真地喝了几口,并说道:“皇上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能刁难我什么?”说话间,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捏着的茶盏被泠鸢拿走了。
赵长离看着空空的手,一时反应不过来,错愕地看着她。
不仅拿走了他的茶盏,泠鸢还近身脱掉他身上的朝服,只剩下一件底衣和纯白中衣。
这么主动给他宽衣?赵长离现在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疑虑。
泠鸢一面与他说话,再一面用袖间抽出来的一条缎带往他身上绑去,绕过肩再绕到腰身,手上动作行云流水,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
她杏眼亮着光,还用很平常的语气,问与他道:“皇上为什么要召见你啊?”
手上做着这样的事,居然还能神态自若地问他话。
“为了监国一事。”赵长离就这么隔着薄薄的一截白纱,看泠鸢努力将自己五花大绑,心间暗笑。
赵长离没打算挣脱,任由她想怎么绑就怎么绑,面不改色与她道:“皇上想让六皇子监国,但又怕群臣不满,故此召见我和宁王去,说是与我们商议,实则是早有打算,让六皇子监国。”
“你怎么想的?”
泠鸢问他,手上却没停下,缎带在赵长离身上横七竖八地交叉着,全都是她的手笔。
忽的停下时,也是因她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缎带太软了,她力气又小,没办法将赵长离真的勒出勒痕来,她用力勒了好久,赵长离的手腕上都没红,她哼哧哼哧又勒了两次,实在没办法勒出痕迹来。
这让她很颓丧,跨坐在赵长离腿上,思忖好久。
赵长离的手习惯性地绕到她后腰护着她,道:“我能怎么想?六皇子监国名正言顺,皇上要让我监国,我兴许还觉得有些怵得慌,六皇子监国,一开始肯定很顺利,毕竟皇上还是信任他的,等皇上再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办法掌控,加上外头传来各种混杂的消息入他耳朵里,皇帝肯定会对六皇子心生嫌隙来,父子君臣离心,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
泠鸢确实在听他说话,不怎么认真,手上正与缎带较劲,她又打算将绑带绕到他肩后面,绑上一个结的,却发现绑错了位置,现在正苦恼着该如何绑他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