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做什么?朕还想问你,你要做什么!”
皇帝扬起手中长剑,倏地一下,直指着六皇子的心口,泠鸢能看到,皇上的手是发颤的,看向六皇子的眼睛,发了红,转瞬即逝的悲哀,变成了怒目的狠厉。
他对他的这位儿子,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黑火库!黑火……是你干的!”
皇帝长满红疹的手捂着上下起伏的心口,脸色苍白无血色,双目浑浊,披散的长发随着大风扬起,气势迫人。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那是……那是……”
跪在地上的六皇子没有往日的能言善辩,他的眼睛盯着那利刃,道:“父皇,那是赵长离,他为了让你我父子离心,故意陷害儿臣的,那个什么黑火库,儿臣一定会查个清楚。”
“皇上!景王殿下说的是!”
泠鸢站直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脚下踩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直接跪在皇帝面前,眼睛看向皇上,目不斜视,手轻轻握住皇上指向六皇子的利刃,眼中含泪,道:“皇上,景王殿下与你是父子,不可刀刃相见啊。”
六皇子低下头,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利刃,被泠鸢握在手里,那双纤弱的手,虚虚地握着长剑,不禁傻眼了,他从未想过,泠鸢居然……居然为了自己这么做?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不是赵长离的女人吗?
“郡王妃,你……”六皇子错愕的看向她。
“你为他说话?你居然为了他说话?!”皇帝瞪大了眼眸,看看泠鸢,再看看六皇子,混沌的脑子里,诧异、窦疑、震惊全都涌上前来,再看看泠鸢握住长剑的手,霎时意识到了什么,长剑从泠鸢手里一抽,再次指向六皇子,道:“你……你们……你骗朕!泠鸢……是你的人!!你骗朕!泠鸢是你的棋子!”
声若劈下的惊雷,抵在六皇子心口的长剑,在皇帝越来越愤怒地情绪推进下,刺入六皇子心口。
“父皇!”六皇子低头看着自己心口渗出来的血,忍着疼,高声惊呼道:“她不是!她不是!”
“皇上,景王殿下可是你的皇子啊!”泠鸢眼眶中带着泪,跪着挪到六皇子身侧,手紧紧握住刺向六皇子的长剑,血……从她手心如水一般流淌下来。
疼……娘的,疼死她了,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还得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她疼得牙齿打颤,泪眼婆娑,与皇上道:“皇上,你已经失去了二皇子,和废太子离心,难道,还要……还要失去景王殿下吗?不管景王殿下做了什么,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就算黑火库是景王殿下私造的,就算景王殿下做错了,他也是皇上你的皇子啊!”
“泠鸢!你胡说什么!”
六皇子怒道。
“景王殿下,泠鸢……这是泠鸢仅能为你做的了,你快些向皇上认错,皇上是你的父皇,不会真的责罚你的。”泠鸢手上的血,因越握越紧,而流淌得越来越多,滴滴答答,都能听到血液滴落砸在石砖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