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到宣昶,想到上一次他去找药,宣昶在查县志。
县志里果然有发现。
武新月开灯,姜焕眯眼适应骤然明亮的光,把胡乱画出记号的地图摊在书桌上。
“现在的天水的位置不在古天水的旧址。”
天水曾从秦岭南坡迁到秦岭北坡,地图上旧天水与新天水被连成一线,又与另一条线连成十字。
另一条线的两头恰好是秦岭主脊上的两座山,一座嶓冢山,一座朱圉山。
武新月定睛去看,这两座山都是河流的发源地,“这两条水是在——”
嶓冢山的水自东向西流,与朱圉山南麓的水汇合;朱圉山的水自西向东流,又与嶓冢山北麓的水流到一起。
这两边的水自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不增不减,不绝不灭。
新旧天水间的线与两山间的线画成十字,十字相交处,山势雄伟的秦岭陷了下去,宛如一个巨大的豁口。
轩辕不可置信,“归墟?”
这不会是归墟。这几个妖怪有模糊的认识,归墟不会在地面上。
但这个地方太像传说中的归墟。
姜焕道,“像不像有谁在地上建了个归墟。”
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说不定宣昶他爹,不搞有毒的化学物质,不搞百川江河大海,他老人家在地面上建了一个归墟。
……而且吧,嶓冢山,不就是姜焕找药刚来过的地方。
宣昶他爹埋在哪,神仙肯定知道。
嶓冢山是小鸟老家,姜焕心里嗤一句,行啊,神仙要给宣昶塞童养媳,还要童养媳就长在他祖坟边上。
武新月说,“那我们明早过去。”
姜焕接口,“我再查查这里现在的情况。”
轩辕看他自从找到地上的归墟,精神振奋,明明眼里带着血丝,可一付还能连续通宵好久的架势。
他把塑料袋打包盒放下,“那明早我们早点出发,吃的先给你留在这。”
轩辕和武新月离开。
短暂的一夜后,天越冷亮得越晚,万籁俱寂,宾馆外的黑夜还漆黑,早餐也还没开始供应。三只妖怪再碰面,轩辕和武新月都看到,那盒外卖完全没挪动过地方。
七八点钟,姜焕把租的车停在朱圉山旁的甘谷县马场。
准确的说,朱圉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的总称;就像秦岭不是孤零零一座岭。
朱圉这两个字,朱指此处山土带赤色,圉的古意是马场。甘谷县到今天还有牧场和养马人,夏天能稍微发展旅游,让游客骑骑马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