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顿时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答应:“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
“哼,那么……明日,父皇便下罪己诏,惩罚奸臣,肃清后宫妃子,如何?”
江匀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不离开江莲半刻,那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江莲心里一震,却也不得不咬牙答应。事到如今,已经身不由己!
次日,那日死里逃生的大臣们皆哆哆嗦嗦的前来上朝,整个朝堂从未如此的死寂。
江莲身着一身龙袍,面色死灰的坐在龙椅上,他的身旁,江匀静默一旁,无甚表情却自带威严冷峻。
“皇,皇上,都,都到了……”
一个被临时抓来充任魏卯位置的小太监瑟瑟发抖的上前,不敢看一眼身旁这个恍若冰山的黑衣男子。
江莲掌心冒着冷汗,只敢微微瞥一眼江匀,不敢多耽搁片刻,依着昨夜江匀的吩咐说道:
“众爱卿,今日朕有要事要宣布。朕……朕承蒙父皇厚爱,得以继承皇位,但,朕自知资质平庸且不善治国政事,难以承担治国重任。
朕兄弟颇多,除昨夜突发疾病逝去的几位皇兄皇弟之外,尚有多个兄弟仍在,他们皆比朕更加适合成为一国之君,这其中,朕的……朕的……”
江莲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了情绪:“朕的诸多兄弟之中,十九弟资质出众,既有治国之能,又善于领兵打仗护国之安危,故而,朕今日欲将禅让皇位与十九弟江匀,且即刻告知天下,不知诸位爱卿可有疑议?”
台下只静默一片,平日里最喜欢站出来议论政事的文臣们此时连交头接耳都不敢。
“既然大家没有疑议,那么……朕宣布,即刻起,朕禅让皇位与十九弟江匀!”
江莲闭起眼睛,抬手将皇冠缓缓脱下,待身体离开龙椅那一刻起,他便是这泱泱大国中不足挂齿的一个庶民!
江匀侧目,看着江莲把一身龙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脱下后,才坐上龙椅。
双手搭上威武的龙头椅把,双眼微微一睁,接受文武百官的磕头叩拜!
震耳欲聋的呐喊叩拜响彻朝堂,江匀握住椅把的双手缓缓松开,道:“朕得登皇位,既是皇兄的恩赐,也是父皇的厚爱!为不辜负众望,朕决定,即刻起,肃清前朝后宫一切奸佞,还偌大东戈国一个平和清明盛世!”
百官闻言皆浑身一震,不等反应过来,佩刀的将士们便齐刷刷走进来,将那些原附庸于江莲和江齐的臣子们拖了出去,就连那些只不过为这二位皇子说过几句好话的都没能幸免。
“皇上!肃清奸佞固然重要,可是如此兴师动众,只怕……”
林翰生顶着头顶的寒凉阵阵站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正义热血之人,之所以顶着可能会因此丧命的危险站出来,全是因为林厢祁平日里与江莲江齐的交情甚好!
可是,江匀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面上一抹似有非有的冷笑足表其决心。
“皇上,臣冤枉啊!饶命啊!饶命啊……”
求饶声此起彼伏,那些被拖出去的臣子们的大声唿救使得还没有被拖出去的人都软了腿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
见求饶无用,自知性命不保的那些大臣们索性破罐破摔,涕泪横流的指着江匀破口大骂:“江匀!你如此残酷暴戾,你不配为人!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我等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如此冷血无情,残害手足,你不怕遭万人唾弃吗!”
“江匀!你不过一个下贱之子,得以生在皇族却不知感恩戴德,竟杀父杀兄,你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先代列祖列宗吗?”
“你不过是一个质子,竟妄想做这君临天下!你也配?你杀戮成性,嗜血成瘾,手段阴狠歹毒,你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
谩骂不曾停歇,且一句比一句更加难听。只可惜,这些臣子们临死时的“肺腑之言”通通入不了江匀的耳中,更别提会往心里去。
见此场景,林翰生自知再多说只怕会招来祸患,只能闭了嘴退回原位绞尽脑汁去想该如何应对。
卫显宗一直在林翰生面前,不曾有什么动作,更看不出要说话的样子。
林翰生很是疑惑,心想这老头子平时不是鬼主意最多吗?怎么今日如此安静,他也并非贪生怕死的人啊?
“喂,卫兄,卫兄!”
林翰生悄悄地叫了几声卫显宗,可卫显宗却只是脸色格外严肃的回头匆匆看了他一眼,仍旧不说话。
朝廷之中渐渐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足以想象被拖出去斩于阶下的文臣武将有多少。
终于,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些凄惨的唿救求饶才终于停止,朝堂上再次恢复死寂。
臣子们脸色苍白的错落站着,江匀只不过是喉咙略有不适,低咳了一声他们便全都哆哆嗦嗦的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