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产生嫌隙
江匀怔住了,看着林厢祁不知所措:“祁儿?你,你怎么了?”
林厢祁也慌了,那本能的推开,让他也愣住了。但在江匀向他靠近的时候,他再次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他明白了,心里不安,是害怕!
“我,我累了,我要去看爹爹。”
他匆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不曾回头去看一眼江匀的表情。
“哥?爹爹怎么样了?”
林厢雨拿着外套进来,披在林厢祁身上,只瞟了一眼坐在林厢祁对面的江匀,道:“夜里还是有些凉,你先去休息吧,爹爹这里我来守着。”
林厢祁不肯,摇摇头不说话,只看着床上的爹爹发呆。
江匀想要伸手将这人拦得离林厢祁远一些,可是方才被推开的感受又让他犹豫了。
床上的林翰生忽然睁眼,动了动手指。
江匀问道:“林大人……是想要同二公子说会儿话吗?”
林翰生点头。江匀眉眼一沉,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过去拉起林厢祁,道:“走吧,我们出去等好不好?”
这既然是林翰生的意思,林厢祁自然会听从。
随着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了病中绝望不甘的林翰生和一脸淡漠的林厢雨。
林翰生转了转眼珠子,像是在拼命找回一点儿力气似的。
林厢雨深吸口气,心口的闷堵让他很讨厌。不等林翰生找足力气,率先开口道:“爹爹,不用挣扎了,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病,我一直如此。小的时候不喜欢别人靠近他,长大了更不想,恨不能他就是我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是想要骂我无耻,甚至还可能想说如果可以重来,一定会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把我弄死,对不对?可惜啊,爹爹,一切都晚了,如今我长大了,我可以不听话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帮可怜的爹爹擦掉眼泪,又道:“但是啊爹爹,你说他是我的难道不好吗?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他的,会对他好一辈子的,凭什么不行呢?凭什么不容许呢?”
“你……你……你……”
林翰生急急的喘气,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如此陌生的林厢雨。
他终于还是心软了,因为林厢雨是他儿子,因为林厢雨的活泼和柳言是那么的像!
他哭着道:“你……快逃……他,不是……你的,也不能……是你的……你们,不……可以……”
眼中的泪水再次落下,再也说不出话,那最后一口气吊在喉咙里,虽生犹死!
林厢雨低下头,眼中热热的,却还是扯着嘴角冷冷一笑:“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在说什么啊?”
这一夜,林翰生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凌晨时候面色一片红润,睁开眼看了屋里的人许久,在看到跌跌撞撞赶来的卫显宗后,便去了。
林厢祁没来得及哭便晕了过去,整个林府都落入一片悲伤当中。
江匀搂着怀里的人,命葛芙庸把后事安排妥当。在给林翰生追封国丈,现今,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林翰生的丧事办了三天三夜,隆重程度不亚于国丧。
按照林翰生的愿望,墓地就选在了柳言那里,但并没有合葬,而是两墓并排。
柳言的棺椁也开了,因为林翰生生前曾交代要把他对柳言写过的所有信件,为柳言寻来的所有柳言最爱的物件都随进去,还有一把他亲自割断,又精心装好的头发。
林翰生留下的,只有两个儿子,以及一封交到林厢祁手中的信件,特令他在卫显宗将来百年之后再打开。
林厢祁已经不会哭了,像是木头人一样在墓前跪了一天。
阿嬢走的时候他太小,甚至没能送一程,如今长大了,爹爹走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陪一陪的。
“乖,你很累了,回去了好不好?我们明日再来。”
江匀想要扶起林厢祁,不断的劝。
可是,他劝一次,林厢祁眼红一次。林厢祁哽咽道:“我得陪着,爹爹怕冷,这地底下那么冷,他会冷的。”
江匀心里酸楚着,见劝不动,便撩了衣摆也跪下。
这把旁边所有人都吓得纷纷跪下。
江匀道:“芙庸你们都不必跪,本君跪,是因为林大人是本君的岳父。”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起身。
林厢祁是跪晕了才被江匀抱回府中的。按习俗,必须守丧。但是他和江匀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早已经昭告天下,所以不能推迟。
江匀思来想去只能从守丧期限下手,将守丧三年改为守丧七日。
然而林厢祁并不同意,誓要守丧三年,江匀也不忍心逼他,只好答应,又下了一道圣旨宣告天下婚事延迟至三年之后进行。
偌大的林府好似因为林翰生的离去而空了。
林厢祁日日都要到爹爹的房里坐坐,同空了的床说话,憔悴不已。
而林厢雨,也是总不着家,没人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
这些日子里,因为总是呆坐着,有的没的东西都纷纷跑到脑子里打架。林厢祁渐渐的,就把爹爹病死的一部分原因归到了江匀身上。
慢慢的,对这个人,他也控制不住的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