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信可以驾驭花枝这样的人,所以也是可以容忍对方的那些小小的心思的。
不如说,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娴妃故意为之的。
她就是喜欢看着这些人,自以为能够做到什么,其实最终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
那时那些人露出的绝望,无疑是一道美丽的景色,一如刚刚的玉香。
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茶水的滋味,不得不说,哪怕是同一种茶,不同的人泡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而花枝泡出来的,她很是喜欢。
果然啊,花枝是一个她暂时不会放弃的工具。
不过说起来,若是玉香是蓝颜那边的人的话,那么自己以后要面对的就要更多了。
最大的危机便是,对方若是不顾一切撕开自己的身份的话,娴妃这个身份,便不是荣耀,而是头上一把随时会掉落的铡刀了。
她享受被那些自以为是猎人的人追猎的感觉,可是不希望自真的会有朝一日成了猎物。
不过如今情况不错,帝王病重没有几日的事情了。
这不是听信那些所谓的太医的话语而轻信了。
她作为四妃,帝王生病她自然是要侍疾的。
而她懂药理,对方身体如何,自己一摸就知道。
这位帝王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而这个消息,在自己确认之后,就送到了徐太师的手中。
不如说,徐太师相信帝王的身体出了问题,也是因为自己。
虽说这个病来的很快,之前一点没有预兆。
不过她所侍奉的帝王是一个伟大的人,之前未曾表露任何的迹象。
不得不说,若是他继续活着,说不得,这场无烟的争斗还要继续很久。
这是一个好消息,如今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帝王和未来的谁坐上帝位这件事情上。
自然就没有人过多的关注自己这个后妃了。
再加上蓝颜即使敢出头,也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方不会轻举妄动,不过也不能不预防一下。
娴妃这个身份拥有久了啊,她都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人了。
不过,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放弃这个身份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喝了口茶,娴妃的手指划过自己这张脸。
这脸当然是真的,这肌肤就是长在自己的血肉上的。
一个后宫的妃子不可能日夜带着面具示人的。
她依稀的记得,那位妃子被人剥下脸皮的时候那凄厉的叫声。
哦,那个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呢。
妃位,是她自己坐上去的。
虽然背后有人助力就是了。
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方,她不介意再听一次那凄厉的喊声。
一张脸而已,她连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自己出生和血脉都可以舍弃。
不过一张脸蛋而已,有什么可犹豫的。
刚刚离开的花枝又端了一个木盆回来,盘里面是清水。
她跪在地上,细细的擦拭着地上的血迹,直到用处痕迹都无法发现的时候,她起身。
微微低着头,她看着娴妃的裙摆:“娘娘,裙子上沾了点血迹。”
裙摆的地方,有些不明显。
“啊,服侍我换了吧。”
看了一眼,娴妃有些嫌恶。
“是。”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伺候着对方更衣,将衣襟整理好,确保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之后,花枝才离开了。
哪怕在外面,花枝的都也是微微的低着的,直到将木盘中的污水倒干净后,花枝才缓慢的抬头。
若是娴妃在边上,便会发现,花枝的脸上,哪是恭谨和害怕啊。
那时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期待。
养虎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葬身虎腹。
而现在,花枝找到了可以让饲虎之人失败的办法。
只是啊,用娴妃的话语来说,失败的后面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一旦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娘娘啊,您可知道,奴婢等着一日,等了很久了。”
依旧是压抑着自己的笑容,那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犹如野兽的嘶吼。
花枝眼中尽是疯狂的情绪。
对方太自信了,自信到知道自己不曾真正的服从于她,她也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而如今,她这样做的后果,已经逐渐的浮现了。
看着那些逐渐渗入泥土中的污水,花枝揉了揉自己的脸。
不能大意呢。
不过啊。
“玉香,真的是,谢谢你呢!”
“只可惜,你再也听不到我的谢谢了。”
迈着步伐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娘娘说了,在她的身体康复之间,可以不用伺候她了。
那么这段时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算不到自己的身上啊。
眼神微冷的花枝,已经在想象那个女人发现一切之后惊恐的表情了。
她对娴妃,从无忠诚二字可言。
有的只是在死亡面前的屈服罢了。
而心中逐渐加剧的恐慌,让她成了如今的自己。
既然无法反抗对方,那么就让对方再也无法指示自己好了。
换一种方式思考,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宫殿又一次沉入了寂静中。
外面做事的宫女逐渐的回来,宫殿中变得有了些人气。
有个宫女看着花坛中那湿润的土壤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有人已经浇过水,那么她就可以偷偷懒了。
无人发现,有一个叫做玉香的宫女,就这般的消失在了这里。
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