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哭,惊鸿给殿下亲亲,亲亲就不疼了。”白衣男孩儿比华服男孩儿矮一个头,却端的衣一副幼年老成,亲完见没用,还疑惑了下,想了想,又凑过去在脸颊上亲了个响:“殿下不哭,夫子打您板子,那是为您好,这学术之道,当用心钻研,岂可胡来?”
华服男孩儿摇摇头,依旧委屈的瘪着嘴,眼泪倒是止住了:“我不是因为被夫子打手掌,我是,想起过世的母妃了,今天是她祭日,可宫里却连个祭奠她的地方都没有,我好想她,想去福月宫看看她,哪怕是她最爱的月季花也好,可那里,早就被父皇抬了别的妃子进去,月季花早就不在了,连母妃的一点影子都找不到,我不知道该去哪里看她,鸿儿,我想母妃了,你说,他们到底把我母妃弄去哪了?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起来母妃就不见了?”
华服男孩儿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白衣男孩儿比华服男孩儿还小呢,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之前在家多少有听到大人提起,说纯贵妃是犯了什么错,被在寝宫给绞刑勒死的。但是,他不能告诉对方母妃已死的事实,想了想就指向天空。
“殿下请看。”待得华服男孩儿抬头,他接着说:“您母妃在天上看着你呢,只要晚上仰望夜空,最亮最好看的那颗星星,就是殿下母妃呢!殿下若是想了,鸿儿晚上陪你看可好?”白衣男孩儿其实是华服男孩儿的伴读,其实今日正好是休沐回家探亲的日子,可看着他的殿下这么难过,他就舍不得走了。
楚熯的眼前,就像是走马观花,上一瞬还是两小无猜,下一瞬突然就是皇子夺嫡腥风血雨。那个叫楚惊鸿的白衣男孩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白净肉萌的可爱模样,已经长成了个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的英俊男人,他白衣染血,面容冷峻,长剑横胸便不畏千军万马,然而不管他在哪,视线永远追随着他誓死拥护的殿下。
楚熯的视线跟着楚惊鸿转,落在高阶之上一身降紫的高大男人身上,男人被宫人护着,虽远离打斗,却架弩拉箭,嗖地一箭,将偷袭楚惊鸿的人射了个脑门儿对穿。男人不再是小时候的哭包模样,他长成了个杀伐果决的英俊帝王,是楚熯熟悉的,周靖年的模样,而那个楚惊鸿其实楚熯也熟悉,那是一张跟自己长相七八分像的男人,要说最大不同,就是两者之间的气质。
楚熯正犹自怔神着,突然画面又是一转,出现眼前的,是他曾经在陶罐上见过的画面。而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眼看到画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这画的主角,正是周靖年跟楚惊鸿。
树下一身便服的周靖年似乎已经等了楚惊鸿一些时候了,然而看着楚惊鸿一身白衣骑马而来,眼里却满满都是欣喜,马上马下,四目相望,便只觉一眼万年般情深内敛。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仅仅是一个对视,楚惊鸿翻身下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英俊不凡的年轻帝王:“臣参见皇上!”
年轻帝王扶他起来,无奈叹气:“我早说过,鸿儿见我,不用行君臣之礼,咱们小时候日和,现在还如何,你为何就说不听呢?”
“皇上隆恩,臣感激不尽,但,礼不可废。”楚惊鸿退开一些:“皇上这么急着召见臣过来,可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