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掌轻轻按在楚熯肩膀上:“他的牺牲是对的,黑袍对中原积怨深重,几千年前他投靠匈奴灭亡大周,几千年后,他投身倭国,兴风作浪,八年侵略,其中就有他的手笔,虽然倭国败退了,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龙脉……龙脉要是被破坏,天下大乱。”茅程毅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直接抢吗?因为龙脉之匙是这世间最至正抑邪之物,邪灵一旦碰触,便是毁灭,黑袍把咱们引来这里,是为毁掉龙脉,也是做好了自毁的准备,那些复活爱人的话,都是鬼话。”
楚熯对这些无动于衷,他喃喃低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茅程毅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楚熯望着前方黑洞洞的虚空:“黑陵也……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茅程毅还是不说话。
楚熯笑了,笑得眼泪肆流:“其实,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茅程毅这次应的坦然,只是声音在发抖。
“你跟黑袍是一伙的?”楚熯顿了顿:“还是说,连黑袍,也只是一个马前卒?”
“不。”茅程毅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做这一切,只是除邪卫道,拨乱反正。”
楚熯:“你真是我家保家仙?”
茅程毅:“是。”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但我也就职国an局,我的职责,除了保楚家家宅平安,还有家国大义,周靖年也好,黑袍也罢,他们……这长达千年的夙怨深仇,既然是由周氏而起,周靖年身为周氏子孙,理应由他终结,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虽是邪灵,却心有正道,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他的牺牲,是为正道,也是为你。”
楚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应该恨的,可是得知真相后却只余满心空洞,爱也好,坚持努力也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幻梦一场,什么都是空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没留下。
“他让你忘了他,就忘了吧。”茅程毅架起楚熯:“走,我送你出去。”
楚熯没有看茅程毅,也没动,他问:“你呢?你也能忘了吗?”
茅程毅过了好久才回答,他说:“我大限已到,等送你出去,就去追他。”
楚熯闻言,讽刺的笑了。
他不在坚守原地,被茅程毅搀扶着一步步离开,当走出山洞时,入眼是悬崖峭壁,头顶上绿树青山,脚下是万丈深渊。
低头看着,楚熯好一会儿才说:“我追不到他,也不能死,他不在了,我却还有父母牵绊,的确是忘了他自在,可是……我不想。”
在意识的最后,楚熯是被茅程毅带着,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