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挣扎起身要去拿抹布,孟朗缓了一会儿,也站起来拉住时雨,给她拍拍刚刚沾在蓝色春季校服上的粉笔灰。
时雨僵硬地站着,看着他弯下腰,很认真的侧脸,风吹过白色窗帘,夕阳透进来,给孟朗身边浮着细小的粉尘染上了橘粉色的光芒。
孟朗从她手上拿过抹布,手指擦过她掌心的皮肤。相比时雨的费力,孟朗的身高擦黑板根本不用踮脚,甚至都不用完全伸直手臂。
他是什么时候偷偷长高的呢?
时雨不认输,笑着伸腿就要偷袭他,没想到被他非常快地躲开了。时雨愣了一下伸手虚晃一招,从小到大这招从没失灵过,就在她自信满满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压在黑板上。
后背贴住刚擦好的墨绿色黑板,孟朗的手臂撑在黑板上,时雨被困在手臂里,眼前是孟朗的脖子,再抬头是近在咫尺的脸。
时雨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住了孟朗的衣服下摆,她的心也随着空气中的橘粉色粉尘浮起来。
孟朗看了她一眼,喉结微微起伏,看了她片刻,这个片刻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微微靠近,终于还是在快接近她的时候顿住,软了语气:“别闹,等我擦完黑板。”
时雨像忽然被按到某个开关,瞬间乖乖地松开手,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是特意回来帮我值日的?”
孟朗反问:“不是很累了?先去坐一下,一会儿一起回家。”
明显是让着她的语气,和上次老师排座位故意让她踢中小腿时的语气一样,和上次学农在萤火森林的时候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变厉害的呢?原来那么爱哭又娘们唧唧,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没看过他哭了呢?
时雨走下讲台,呆愣愣地坐到座位上,脑海里想起刚刚孟朗近在咫尺的脸。
明明是从小就欺负惯了的人,明明初一时还是时雨比较高,明明从不会觉得他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现在为什么心脏那么不听话,咚咚咚不停地雀跃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呢?
5. 变化
初中时,孟朗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记得初一下半学期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一,孟朗对她说他这周值日让她不要等他。时雨这个烂记性第一、第二天倒是记得,第三天就忘记了,在车棚干等他不来,只好跑去他们教室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