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新年快乐。”她说,“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年都快乐。”
陈熠宵扬了扬嘴角:“有点儿贪心。”
不待林岁寒反应,他原本插在兜里的右手迅速抽出扶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来势汹汹且突然的一个吻,落在林岁寒唇齿间。他的唇是冰冷的,像雪粒融化了,渗进心里,林岁寒不由得忘记了呼吸,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他的气息将她包围。
亲完,四目相对,他终于笑起来。
林岁寒莫名松了一口气。
陈熠宵拉着她的手伸进自己大衣兜里,碰到尖尖的一角,拿出来,也是一个红包,只是比林岁寒的大不少。
这是新年要给家人准备的礼物,他们都给对方准备了。
在商店选一个图案讨喜的红包,装一点儿钱,不论多少都是心意,然后踏踏实实地送到对方手上,祝他新的一年一切都好。
林岁寒朝他鞠躬作了一个揖:“谢谢男朋友。”
“今天嘴格外甜。”陈熠宵说。
因为你不开心啊,林岁寒默默地想。
掌心贴在一起太久了,分不清是谁的温度。
气氛轻松起来,两人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
那时候是初三下学期,林岁寒在唐家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她忙着为体育中考做准备,搞锻炼,每天跟在陈熠宵后面晨跑,体育成绩渐渐有了进步,文化成绩依旧落后垫底,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怎么也背不下来。
当时语文老师笃定是她不用心,没花工夫,撂下一句狠话——明天再背不出罚抄一百遍。
林岁寒打了个激灵。
这次是来真的了。晨跑的时候也不忘刻苦学习,把课文抄在小纸片上,攥在手心里,边跑边看一眼。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她念了百八十遍,如同洗脑循环,念得陈熠宵头大。
她背得磕磕绊绊:“我与……徐公,呸,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陈熠宵却已经记熟了,顺口就接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林岁寒先是一愣,然后傻乐个不停。
——我和城北的徐公哪一个比较美呢?
——你美极了,徐公哪能比得上你?
陈熠宵当时想,全世界你最美,赶紧闭上你的嘴。
没一刻安宁。
已经下了山,车就停在墓园门口,两人回到车上。林岁寒摘掉围巾,笑了起来:“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