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种可能。
他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也没那么多意外发生,但想想林岁寒独自住在一间安全系数很低的出租屋里,就放心不下。
她住的六楼那个房间的灯一直亮着,现在却突然熄灭了。
陈熠宵心里猛地一跳,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照原路跑回去。
他手里攥着一枚房门钥匙,是刚才两人分别时林岁寒给的。
她想要自己租房,对拒绝他心存愧疚,努力想要表现得信任他一些,想对他敞开心扉,于是把备用钥匙送出去,这约莫是一种笨拙的示好行为。
她是极度矛盾的——
拼命想要靠近他,隐忧又深埋心底。
钥匙送你,新开的玫瑰也摘下来送你,最后一步,却不知道该如何走向你。
陈熠宵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甚至没有敲门,钥匙直接插入锁孔,砰地将门推开。
他太紧张,背脊上渗出冷汗。
林岁寒手拿灯泡站在桌子上,惊愕地望向他。
窗口透出一丝稀薄的天光,勉强能视物,他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了?”林岁寒不确定地问。
陈熠宵声音压得很低,压抑着情绪反问:“站那么高干什么?小心摔下来。”
林岁寒轻轻一拧手里的螺口灯泡,指指墙上开关。陈熠宵往下一按,莹白的光线顿时流泻一地。
房间里恢复了光明。
林岁寒嫌之前的灯泡光线太黄,刚刚把灯关了想要重新换一个。她没明白陈熠宵怎么去而复返,突然冲进来。
她站在桌子上,目光迷茫。
陈熠宵过去朝她张开双手,准备抱她下来。有了桌子垫脚,这一次林岁寒终于比他高出许多,她弯腰俯下身,钩住他的脖子,站在桌子上弓着背,跟他亲吻。
长发散落下来如海藻般拂过他的肩颈,缠住他的呼吸。
她还不怎么会接吻,毫无章法,轻轻在他嘴上舔了一下。
陈熠宵的眸光暗了,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下来,托在身前,反客为主。一吻结束,林岁寒埋在他胸口喘息。
“你到底怎么了?”她问。
“反正今天你说什么我也不走了。”他心有余悸,居然带着耍赖皮的口吻说。
他要怎么跟她讲,在楼下看到一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进了这栋楼。又看见她房里的灯突然熄灭,太担心了,所以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