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熠宵见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慢慢消失,才发动车子去找周彧。
这一年周彧已经大四,在筹备创业的事,只等七月拿到毕业证就回信山市把工作室办起来,连公司地址都选好了。
周彧现在住的地方离A大也不远,在鹿红桥左边的一个小区,离学校近,环境好,基础设施各方面都不错,所以房租也贵得吓人。
陈熠宵在楼下参观了一圈,觉得确实不错,心里有了打算,上楼后叫周彧开门。
才早上八点半,周彧搓了搓后脖颈,一身宽松的棉质家居服挂在身上起了褶,开门看见陈熠宵,挑眉:“稀客。”随即转身去用冷水冲了把脸醒神。
陈熠宵在后边调侃道:“拼命三郎啊。”
室内开着暖气,身形颀长的男人脸上滚着透明水珠,额头的墨黑碎发也被沾湿。他太乏了,眼睑下泛着一线青灰。
一看就是熬了一宿没睡,通宵。
创业初期确实忙。
“找我有事?”周彧让陈熠宵自己倒水喝。
“还要人吗?我想入股,跟你一起干。”陈熠宵说。
早期周彧在计算机系挖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陈熠宵,但后者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两人以前在信山市就认识,后来又先后进入A大计算机系是学长学弟关系,陈熠宵也只答应了说等大四有时间了过去实习。
这次却格外积极,事出反常必有妖。
“理由。”
“你一个人太辛苦,我不忍心。”
“去你的。”
周彧想骂人。
当初好说歹说,想要陈熠宵过来帮他,这人非不松口。给陈熠宵灌了好几坛鸡汤,他仍然毫无斗志,说创业是浮云,他只想混吃等死,跟陈政重新搞好关系,大学毕业以后直接继承老头子的家产,也没什么不好。
丧得像只狗。
“说吧,到底怎么想明白的?”周彧问。
“有老婆以后的人生豁然开朗啊。”
何止,简直神清气爽。
陈熠宵给林岁寒发了条微信,说中午接她吃饭。心里已经在想菜单和下午的安排,还有房子的事也应该要尽快解决掉。
周彧通过陈熠宵的朋友圈动态大致也知道一点儿他的感情史,现在有“家室”了,正春风得意,想要奋斗了很正常。
“学业上忙得过来?”
陈熠宵摆摆手:“课不多,没问题。哎,不过你也别给我安排太大的工作量,我得留点私人时间陪家属。”
周彧笑了笑,心照不宣:“这么怕被甩?”
“是挺怕的。”
两人正聊着,前边一间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女孩儿。她刚睡醒,睁不开眼睛,低着头走路,模糊看见沙发上周彧的身影直接走过去把人抱住,声音喃喃如梦呓:“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啊?”说话时还带着一丝鼻音,“我醒过来都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