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祝站在一旁端着油灯看着几十根细小银针刺入了宁潇远胸口位置的穴位。
而宁潇远像是丝毫未觉,依旧睡的安稳,倒是猎户的额际因为劳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祝递给猎户一块巾布,好让他擦擦汗,猎户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接过去,冷声道:“等过一个时辰,我再过来与他取针,你先把桌上的药喂给他喝。”
周祝望了一眼正闭眼盘腿而坐的人,不由皱眉道:“他没醒,我怎么喂他喝药?”
猎户听到此话一脸悲哀的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你不会口渡啊!笨蛋!”
周祝这老实人哪会想到这么多,此时听到猎户这一句提点,平日里一张硬朗的俊脸顿时红了个通透。
猎户看了周祝一脸,冷哼道:“看你这幅德行,你什么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还真当我这老头是瞎子啊!”
“告诉你,这碗药必须要在一刻钟内服下,你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猎户甩下这句话就拂袖而去。
周祝听到此话当即回过神来,端过药碗走至床边坐下,与宁潇远正面相对。
周祝踌躇了片刻,虽然知道接下来的亲密是为了救他才会发生,但还是难忍心中的一片悸动。
唇齿间的依偎让周祝的心跳加快,努力平复下自己繁乱的心绪,周祝触碰着宁潇远温热柔软的双唇,一口一口将碗中的药汁渡到了他的口中。
当最后一口药喂下的时候,周祝的唿吸已经变得杂乱不堪。
他努力的平复下自己心中升腾起的欲望,见宁潇远并没有什么异状便急匆匆的冲出门去。
周祝站在院落中,大口的唿吸着夜晚清新湿润的空气。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与自己的心上人共处一室已是大忌,现在这种状况更是隐忍到了极致。
猎户透过窗户看到周祝在院落中的背影,不由嗤笑,都送到嘴边了,还摆正人君子的臭架子,这种人就是活该讨不到媳妇儿!
一个时辰过后,猎户来帮宁潇远取针,周祝就坐在桌边,连床边都不去靠近了。
“这样的治疗要持续一段时间,喂药这事儿你要是不行,那就我来。”
猎户斜眼瞥着周祝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周祝先是脸色一红,随后沉默了片刻后方道:“不用……还是我来。”
猎户一脸嫌弃,“切,我还不稀罕喂呢,我对他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旁心思。”
猎户这话听在周祝的耳朵里仿佛是意有所指,这让周祝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待完全听明白了其中含义之后,周祝那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越发的红了。
治疗持续了七天,今日已经到了治疗的瓶颈,也是最难的一个阶段。
前面七天的治疗时间里,猎户每日用银针将宁潇远的蛊毒封锁在胸口,以防蛊毒在身体中四处流窜。
再以汤药为宁潇远的身体固本培元,将他流失掉的元气补充回来。
这两样都做好之后就进入到最后一个阶段,取出蛊虫。
再以荠苨苗 为药引,加之文蛤,山茨菇,红芽大戟,全蝎,大山豆根,续随子,熬制汤药服下便可驱除身体中留下的余毒。
其他的药材都比较好找,可就是这药引荠苨苗 较为稀少,生长在千米之下的林缘。
而猎户所住的地方高度只有四百来米,若想要找到这种草药,必须要登上这坐威耸的高林之地。
周祝知道这是宁潇远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必然要帮他将这该死的蛊毒驱除。
次日一早,周祝将宁潇远托付给猎户之后,便拿着猎户画给他的一张荠苨苗背着药篓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