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易一脸诧异,勒紧缰绳,急迫的问道:“王爷,你现在需要军医为你医治,不回营怎么行?”
夏侯炎脸上的血蜿蜒的流着,胸前的伤口也在涓涓的流出鲜血,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你给我医治,不管我救不救得回来,都跟宁将军说我死了。”
楼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声音都不自觉拔高,“王爷,你怎么可以……,宁将军他是不会相信的!”
夏侯炎吃力的摇摇头,“不会。”随即又缓缓的从腰间取出了随身的军牌,递到楼易面前,“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会相信的。”
楼易接过夏侯炎手中那沾满鲜血的军牌,忽然感觉尤为沉重。
他无法违背夏侯炎的嘱托,只能将夏侯炎安顿在一处山洞中,先简单的为他疗伤。
楼易身上的伤药不多,只是扯了一块自己身上干净的里衣为他包扎。
脸上的那道伤口从左边眉骨横亘鼻梁一直延伸到右脸,看着触目惊心,伤口太深,楼易知道这张脸毁了。
楼易帮夏侯炎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被他赶回了军营,自己独自留在山洞里。
楼易回到军营的时候,周祝也刚好回营,周祝想问他夏侯炎的状况,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楼易就直奔宁潇远的帐中去了。
此时,宁潇远还躺在榻上,手里拿着酒壶,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嘴里灌酒,楼易走进去,鼻间充斥着难闻的酒味让他不由皱眉。
他深深的唿出一口气,走到宁潇远的床榻边,宁潇远听到声响转过头来,醉眼迷离的瞧着他,“怎么,打败仗了?”说完仰头又灌下一口酒。
楼易轻声一叹,道:“是,战败。”
宁潇远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楼易实在看不下去宁潇远这幅颓废的模样,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楼易的手都被打疼了,可宁潇远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楼易失望的收了手,他前一秒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夏侯炎的交代来办,可现在看到宁潇远这幅模样就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从身上掏出了夏侯炎沾满血的军牌扔到了宁潇远的脸上,冷声道:“这是王爷临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
宁潇远忽然笑了,将那军牌扔到一边,“你别跟我开玩笑,王爷怎么会死呢?拿块军牌就想吓唬我。”
宁潇远转过头去,不肯再看那块沾满鲜血的军牌。
“军中的将士都看到王爷死于唿烈儿的刀下,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楼易说完便要掀帐而去。
宁潇远忽然从榻上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不信,不信!没见到他的尸体我死都不信!”
他拿起适才扔到一边的军牌,声嘶力竭的怒吼:“他凭什么把这个给我,我不要!”说完扔到地上,疯狂的踩踏起来。
楼易见他疯狂的举动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淡淡的甩出一句“王爷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京城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宁潇远像是一片残破的落叶般跌落在地,将刚才还踩在脚下的那块军牌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直到再也流不出泪来。
楼易一出帐就被周祝拦下,焦急的问道:“王爷呢?”
“死了。”
周祝一脸肯定道:“不可能。”
当时夏侯炎受伤的时候他就在身边,那伤口虽然不少,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
况且楼易医术精湛,不可能让夏侯炎就这么死了。
楼易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周祝吗,只好将夏侯炎交代他的事与周祝解释了一番。
说实话,周祝实在不敢苟同夏侯炎的做法。
张三的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然而夏侯炎这一击却会直接将他击垮。
然而这一击虽然足以将一个人的精神击垮,也能让人一瞬间清醒,而夏侯炎想要的就是宁潇远能够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