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晚的抵死缠绵,男人那时在暗示,可惜沉浸在欢乐与不舍里的他,竟没看出他的为难。上机前深沉的眼神,背负的东西太多,然而那时的他,只看到他的宠爱与不舍,竟没看出那抹挣扎。如今看来,事情都在朝男人预料的发展,怒火渐渐消逝,心隐隐作痛。
祁阳,这个给了他生命,又养育了他十七年的女人,他没能唤他一声妈妈,真的只是叫不出口?也许最初他不清楚,但现在他知道,曾狂看透了他内心深处的软弱,他在渴望亲情,曾狂比他更了解自己。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他而起,谁利用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残的主因是他。
也许没有这件事,于阙永远都不知道,祁阳的隐忍很强大,真正的温柔杀手,隐藏在温柔底下的无情杀戮。今天,曾狂帮他做了决定,用这种几乎惨无人道的痛苦逼他做决定,那该死的男人——赢了。心无法控制的剧烈疼痛,甚至连整个腹部都在疼。
空气太冷,冷得于阙的血液似乎走向凝固,看着街边厚厚的积雪,白得不留一丝瑕疵,诱惑在亲情上受到千疮百孔折磨的于阙,手脚僵硬的弯下腰,他抱住膝盖,将冰凉一片的脸埋入膝盖,欲把整个身体埋入雪白里。
“没事吧,男孩?”陌生的声音,于阙不想抬头,继续把脸躲在膝盖里。
“这么冷坐在地上,会生病。”人群里有人议论纷纷,已经有人拨号寻求帮助,于阙这才把脸抬起,道了声:“我没事!”
他想站起来,可惜他坐在雪地上的时间也许太久,竟无法站起来,身边伸过来好多戴着厚厚手套的大手掌,果然是个热情的国度。于阙没犹豫,把手伸了过去,他被他们用力拉起来,带起一大片冰雪。
“住哪里?帮你打车,快点回屋子取取明。”一个男人戴着厚厚的口罩,但声音仍很清晰。
“不用,我自己能行!”拍掉身上的冰雪,于阙朝热心的人群勉强拉出一个笑脸,在众人关心的眼神下,慢慢离开。
他果然仍不够坚强,仍选择逃避,所以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过皑皑白雪铺成的路面,来到他的暂居地。心思回到现实,原定的两个星期行程,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些工作以后都用邮件的方式来完成,也不知道S市远曾会不会乱套。
不知为何,于阙此时有点怀疑自己在远曾公司的能力,为何他做任何事都一帆风顺,没遇到挫折,这些是不是男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于特助,我来接你上班。”一早,于阙接到桑扩的电话,前几天桑扩躲着他,今天这男人主动联系,他和曾狂一定是商量好了。于阙没回答,直接挂上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