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
我绕过一楼的大厅,翻进后院菜圃,从窗口进入房间,查看了我卡在门里的鞋子,并没有被移动的痕迹,我在鞋底做了点手脚,在阿吉那里弄了点颜料沾在下面,如果有人进来过,颜料就会留有痕迹。
我总在某些细小的节点上出差错,忘记了背包那根头发到底是怎样放的,也有可能是我太过于警惕,还是觉得有人进来过,躺在床上神经绷的跟拉紧的弹弓似的,窗外偶有虫鸣扑打玻璃我都要爬到窗帘后面观察半天,确认真是虫后才上床,反复这么折腾,困意便上来了,就在我朦胧闭眼时,一个黑影从窗户另一边闪了进来,速度非常快,我掀起被单朝那黑影甩过去,黑影居然没躲闪,被单直接罩住他的头,我立刻扑上去准备拿住他,黑影说话了“成涧,是我。”
我愣个下,这声音……我靠,“你大半夜的跑我房间里,还好我手里没拿武器。”松开程仡,顺到床边,坐下。
“你跟我来。”程仡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
“怎么了?”我跟着他一路到二楼,程仡睡在二楼楼梯口第一间,隔壁是阿吉,程仡打开他的房门闪了进去。程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也不敢问他,怀揣着疑问进了屋,屋内漆黑一片,我不知道他房内的布局,怕撞到东西发出声响,站在原地没动,程仡拉住我的手附在我耳边道,“跟我到窗户边”
程仡房间视野很开阔,能看到整栋楼后院的风景。之前去迟暮阳房间时给程仡发的是让他去迟暮阳那里商量行程。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迟暮阳可能是让我转达,后来,发现迟暮阳并没有让他们两人来的意思,而程仡也没因为我的信息前来,他的行动永远比我快一步。
“三点钟方向”程仡打开窗户,露出条缝隙。
那个地方种着一丛矮小的不知名的花,白天我还因为花的颜色多去看了几眼。
花瓣厚实,像只装满水的气球,只要轻轻一掐就能嘣你一脸水来,颜色呈淡紫色,花冠比整个花朵还大,很像在十万山里那片死寂林子里的那种,区别于这花太小了,成簇成簇的。
我望着外面漆黑的一片,问道,“看什么?”
“仔细看”
月光晦暗,而且相隔也比较远,能看到什么呀?我捏了下眉心,集中精力去看,果真发现了一些蹊跷,花丛里有类似萤火虫的光亮在缓慢地移动。光点排成一条在花丛穿梭,若隐若现,这应该是某种昆虫在夜间出来觅食,可是程仡要我看应该不是为了让我欣赏这种类似蚂蚁搬家的场景,等等,蚂蚁搬家?莫非那些光点是蚂蚁发出来的?
“洞穴蚁?”我低声说道。
“嗯,这里应该有个蚂蚁窝。”
“阿吉对我们说谎了?”
“此前我让张诗艺去他房间看过,那根本不是他住的。”
我转头看向程仡,屋里太黑了,眼前只是一团黑影。“不是阿吉住的?”
“一个女人”
女人?阿吉白天说楼上第二间房是他的房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不是我事后诸葛亮,一个开旅馆的,好房间总会留出来供顾客需求吧。我可以理解现在很多开青旅的文艺青年慢节奏的生活方式,只是兴趣所致,但再怎么随性,都会考虑顾客这方面,毕竟是营业的。
“查出什么了吗?”
“除了查出是个女人居住,其他一无所获。”
先前迟暮阳让我留意隔壁,我以为他怀疑阿吉,原来他早就知道隔壁住着谁。只是阿吉费尽心机引我们前来只是暴露这个住客?从张诗艺在街头买到的琥珀到那幅发光的油画,再联想我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地,感觉有人在帮我们寻找线索,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如果这个布局的人是当年其中的一个,这么多年的沉寂突然又暴露自己,有点不合常理。
“两种可能,一种他受到了某种威胁做出的反击,第二种,时间不多了,想把当年的事情曝光。”程仡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们……”程仡突然捂住我的嘴巴,往他怀里一拉,用几无可闻地声音说道,“有人来了。”
他松开我,示意我往楼下看,花丛边有团黑影在慢慢移动,似乎在那寻找什么,又似乎在那观察蚂蚁,行为十分从容淡定。
程仡打开窗户,对我说了句在这等我,身形一跃,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从二楼落到了地上。从二楼到地上至少有三米,他居然能如此轻巧地跳了下去,身形像只狸猫,我心里偷偷地捏了把汗。
程仡朝那黑影走去,影子似乎在等他的到来,不躲不闪。程仡离那影子三步的距离停住,就像个很久没见面的旧相识,突然碰面之后的那种无措。
两人就那样站了好几分钟,我也听不到他们到底有没有说话,便有些急了,想开门下去看看到底是谁。刚开门,门口黑影一闪,我立即追了出去,那黑影从楼梯翻了下去钻进草丛没了踪影,这人动作迅速,是个练家子,而且对这里环境极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