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腿上都被啃咬出来的洞,这些东西似乎看我弄死它们不少同伴,居然有点畏缩。我把血清放进贴身的衣兜里,费了这么大力气弄到手可不能白白掉了。
我原地跳了跳,测试下自己的灵敏度,要是在爆炸的那瞬间我没跳到掩体边,那么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扯淡,心里默念着,程仡,别守寡。
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了下去,在按下去的同时我飞身一跃往旁边的大石头后面跳去。可能我太自信了,人还没腾起,脚下就空了,整个村子往地底下沉去。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人就被土淹没了。在那一瞬间,我心说完了,这回真死定了,刚娶的媳妇还没睡呢。
眼前漆黑一片,我能充分体会到物体砸在我身上的感觉,有点像打沙包的感觉。我的意识涣散,人开始往下坠,坠入漆黑的深渊。
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鸟鸣,很悦耳,叽叽喳喳清脆的很,这叫声可能是百灵鸟,我这是死后到了天堂?据说天堂不仅有百灵鸟还有唱诗班,这是在为我举行欢迎仪式,以后我就是天堂的一员了。
“醒了,醒了。”一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我听百灵鸟的叫声,我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哌噪。”
一只手探了过来,摸着我的脸,声音沙哑又急切,“成涧,你哪里不舒服?”
我动了动眼皮,始终睁不开,我把意识回拢,我没死,刚才摸我脸的是程仡。“我没死呀。”
“哪有那么容易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没知觉,其他都还可以,还有眼睛睁不开。”
“没事,眼睛过两天就好。”
“哦哦,那我们回来了?”想动动手臂,发现根本动不了,“我手怎么了?”心里生无端恐惧,这手脚都没知觉,该不会被炸没了吧。那没四肢还救我干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没事,刚做完手术,打了麻药,等麻药退了就好了。”我松口气,还好没断。
“涧子,没事太好了”门哐叽一声响,浪子夺门而入,我虽看不见,但能想到浪子进来的画面。
“你丫能不能小声点,我是病人,需要安静。”
“我这不是激动吗,还以为救不活了。”
奈何现在手脚不能动,能动我真想打他。“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我就是太激动了,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爸他们知道么?”
“你都快死了,还不让你爸知道,这可能吗?”
我深吸一口,这兄弟一定要绝交,“没说什么吧。”
“我刚送他们离开,哦对,我去打电话告诉他们。”
我不知道病房里有多少人,听脚步声应该有好几个,但他们都不出声我只好问程仡,“还有谁呀,这里。”
“你妈的保镖。”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能想象现在病房里的情况低声道,“想办法他们赶出去。”
“我也想,不过没用”程仡摸了下我的脸,“等你好些了我再想办法,你现在这样子多个人守着也不错。”
我怒了,压低声音道,“好什么好,想说些骚话都不行。”
程仡噗嗤笑了笑,“好了再说也不迟。”
“知道我被埋的那刻想什么吗?”
“想什么?”
“刚到手的媳妇还没睡呢就要挂了。”
程仡在我耳边吹了口气,“谁睡谁还不一定,你这么自信?”
“那可不……”我动了动脖子,“我躺多久了?”
“一个星期”
“这么久,难怪浪子说我差点死了。”我心里捏了把汗,这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估计我再晚点醒来,浪子连林园都帮我买好了。
“累吗?”程仡伸手帮我捏了下脖子。
我舒坦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我衣服里的东西……”
“已经给迟暮阳了。”
“那就好,再捏捏,舒服死了。”
程仡说在爆炸的那刻,我的眼睛受了伤,这几天不能见光。我在黑暗中度过了三天,这三天算是我人生过的最慵懒也最难受的日子。我看不到每天在身边来往人的面目,这也训练了我的听力,听脚步声能分辨谁向我走来。
这期间浪子几乎没离开过我的病房,说是要贴身照顾我,我问向西浪子身体情况,向西说目前挺稳定的。浪子的情况之前向西有跟我提过,他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完全清除,所以一直在医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