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把它搬出来,擦掉上面落的薄薄一层灰尘,发现上面的收信人和之前那些一样——都是谢沐。
她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拿起一张明信片,上面的日期是她高一那年暑假。
然后她往后翻了翻,看到这些褪色的日期像日历一样向后推进,停在她高三毕业的那年夏天。
上面的字体她认识,那个人给谢沐的署名正是他称呼她的方式:三木。
他告诉她别担心,他已经准备出国治腿了,他说最近那个护士好像对他有意思,不过他当然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他说三木你最近还好吗?学习是不是很忙,有空能不能给我回一张,画个圈也行。
他说最近上课上得太累了,美术真不是一门他能参透的艺术。
他说中秋节快乐。
谢沐坐在地上,一张张看过去。
满地都是当初白昼从各个地方给她寄来的明信片,他写了三年,被母亲藏了更久的时间。
午后的阳光落在明信片上面,像粼粼的河一样,温暖地反着光。
这些是白昼当初给她的“回应”。
而她在那三年里,给他的答复就是沉默。
他以为谢沐拒绝了他。
谢沐看完最后一张,拿出手机,尝试着拨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是卓锦森,她犹豫了一下,按照谢沐的意思把电话交给了白昼。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拒绝与否都无所谓,我得告诉你,”谢沐的眼泪掉了下来,“那些明信片我今天才看到,我从没想过要拒绝你。”
“别说什么浪费生命的蠢话,我把人生浪费在你身上心甘情愿,没有什么得不偿失。”谢沐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不拒绝你,你也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持续了很久,然后他说道:“好。”
白昼挂掉电话,卓锦森关切地看着他,他闭上眼睛轻轻摇头。
很快他们就会进行下一场手术。
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白昼在恢复期时记忆混乱,不停地在用英语重复同一句话。